随着上元逐渐临近,荣国府里面的人日夜期盼,等着元春省亲。
但同时众人心内惴惴不安,生怕有所变动,因为北莽竟然此时出兵,边关告急。
这一次,北莽没有从山东道打来,威胁江南,而是直接数万骑兵尽起,从河南直指洛阳!
历朝历代,玉京都不好攻下,西边有秦岭中条山,崤函通道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东北方面是黄河隔着黄土高原,南面是秦岭山脉。
这三面,几乎都不可能打下来。
唯一的弱点,是东边。
第一条,如果能拿下洛阳,打通潼关,玉京将无险可守,就像唐朝遇到安史之乱一样,只能跑到四川去。
第二条,攻取山西,占下太原,直取长安,这是李渊的法子。
第三条,从南阳盆地打武关,这是刘邦的法子。
后两条几乎不太可能,所以北莽果断选了第一条。
鲁智深看着林黛玉和秦可卿两人在纸上推演,虽然看不太懂,但是他前世战阵几十年不是白过的,偶尔问几句,也能切中要害,倒让两女颇为惊奇。
她们知道,鲁智深是没有读过兵书的,难道他还真天生是打仗的材料?
北莽这次出兵非常突然,因为已经有很多年,北莽没有在严冬出兵了。
大离虽然做了防备,但还是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一开始就落入了下风,但随后反应过来,通过水路向洛阳增兵,双方在洛阳城附近打成了一片,形式混乱非常。
秦可卿和林黛玉此时在纸上推演的,就是双方将领,此时该如何应对出招。
两人打了半天,都同时停下笔,异口同声说道:“没有意义。”
这数天推演下来,洛阳北面就是个血肉磨盘,北莽打不进洛阳,洛阳里面也出不来,徒增消耗而已。
就是来不及进城平民,生死就难说了。
林黛玉眼睛转了一转,开口道:“听说这次领兵的,是南安郡王,是不是为女儿报仇来的?”
秦可卿也盯着鲁智深笑,鲁智深这些秘密,唯独不瞒两人。
他当日里将千阳郡主当树栽,晚上两人就知道了。
鲁智深有些汗颜,“我这随手一扔,没想到有那么严重的后果?”
秦可卿笑道:“北莽和大离不同,虽然占了北面立国,但是还是部族气很重,你杀了南安亲王女儿,他要是没有反应,在北莽也会威望扫地。”
林黛玉拿着块玉石镇纸,在指尖急速翻滚着,就是不落下来,看得一旁的秦可卿微微往后缩了缩。
她一边把玩,一边出声道:“关键宝哥哥在玉京,北莽打不下玉京,一切都是白搭,他还能把宝哥哥怎么样?”
说来她的县主本来应该在前阵子受封,结果北莽打来,宫中的事情都停了。
秦可卿听了,点头道:“却是如此,但不知为什么,我最近总感觉有些心惊肉跳。”
林黛玉调笑道:“确实,你每次看宝哥哥的时候,呼吸都粗重了几分了呢。”
秦可卿气得站起来,扭头就走:“我去铺床了!你老是取笑我!”
林黛玉看着秦可卿跑了,对鲁智深道:“秦姐姐最近经不起玩笑了,你是不是对她做什么坏事?”
鲁智深吓了一跳,连声道:“怎么可能!”
林黛玉将信将疑看了鲁智深一眼,鼻子里哼哼了几声,说道:“我也回去睡了。”
鲁智深松了口气,就见林黛玉出门时说道:“玉京城里北莽探子也不少,以后出门注意点,女子的直觉一般很准,只怕对你对你不利。”
鲁智深一听,反而来了兴致:“好久没有遇到高手切磋了,他们来得正好!”
林黛玉嗤笑道:“你还是先想想,怎么应付你那姐姐吧。”
鲁智深头痛起来。
过了几日,上元节到了,荣国府终于得知了消息,贾元春依然回府省亲。
众人都是松了一口气,要是因为战事拖延了,还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合适日子。
早先已经有兵部及五城兵备提前封了街道,沿街都挡着围幕,烟花灯火俱全,街口都封得严严实实。
早有十个太监站在门口,贾母率人站在荣府大门外,贾赦率人站在西街门外,等了好半天,有太监跑了过来,众人知道是贾妃到了。
只见十来对红衣太监骑马在前,一对对龙旌凤翣,雉羽夔头,又有销金提炉焚着御香。然后一把曲柄七凤黄金伞过来,便是冠袍带履。
值事太监捧着香珠、绣帕、漱盂、拂尘等类一队队过完,后面方是八个太监抬着一顶金顶金黄绣凤版舆,缓缓行来。
贾母等连忙路旁跪下。早飞跑过几个太监来,扶起贾母、邢夫人、王夫人来。
绣凤版舆从大门直接进了贾府,贾元春下来,更衣后重新上舆,进了院子,众人皆都跟上。
她见院内如此奢华,也不好说话,看着沿途牌匾剧都空着,问旁边太监道:“为何不提匾?”
太监去问贾政,贾政一时无语。
他心道都知你和宝玉关系甚好,我倒是想让他出个风头,奈何那个畜生是真把我往死里逼啊。
他只得干笑两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