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国咸阳。
“站住!”
“从哪里来的?”
数十名秦吏正在检查着来往的行人、商贾,而一辆插有秦字黑旗,官员乘坐的马车过来,秦吏纷纷让路。
这场景其他行人,以及士族商贾,早已经见怪不怪。
马车内。
茅焦乘坐其中,伴随着马车微微略微颠簸起伏,茅焦身体也跟着略微摇晃。
比起数月前的模样,此刻茅焦神情有些疲惫。
从齐国返回秦国的路途之中,虽然有使臣马车,一路畅通无阻,但茅焦毕竟年岁在这里,连日奔波说不累人是假。
不过回想这一趟行程,知晓的人和事,茅焦由衷觉得值。
听着马车外熙熙攘攘的声音,茅焦满怀期待。
一个时辰后。
马车终于缓缓停下,马夫下车后连忙掀开车帘,茅焦从马车之中缓缓走出。
望着眼前的咸阳王宫,身着秦国官服的茅焦,提着衣物,小心的走下马车,随后来到王宫门前。
“大人!”
王宫大门处,一名身着秦甲的将领看到茅焦,举手打礼。
作为常年负责保卫王宫的将领,他自然认得上卿茅焦。
“劳烦禀报王上,茅焦求见!”
茅焦对着将领拱手打礼,十分客气的说道。
将领点点头,转身对着一旁的秦卒,让其进去通报。
过了许久。
当秦卒出来之时,就看到随行的,还有一名宦官。
“茅大人,王上命你随小的去书房。”
宦官来到茅焦面前,弯腰说道。
茅焦点点头,随后示意宦官在前面带路。
王宫内。
茅焦一边走,一边看着空荡荡的巨大阔地,看着百步阶梯,看着冷清下来的巨大宫殿。
虽说他是秦国上卿,但这种单独召见的次数,还真不多。
走了许久。
茅焦来到王宫的书房,脱下靴子,等到传来召见的命令后,方才进入书房内。
书房内,茅焦瞧见嬴政的时候,嬴政站在地图前,独自一人,看着巨大的地图。
茅焦上前几步。
“微臣茅焦,拜见王上!”
茅焦来到嬴政身旁,拱手打礼。
嬴政目光从地图上转而看向茅焦,看着茅焦风尘仆仆的模样,想到当初若非茅焦,母亲还会被幽禁,自己也不会有好名声,而如今茅焦年岁已高,又不辞辛苦奔波数月。
想到这些,嬴政看向茅焦的眼神,闪过一丝柔和。
“茅上卿不必多礼!此番从齐国回秦,可有所见闻?”
嬴政说道。
此刻嬴政也很期待,茅焦去齐国一趟,可有收获。
遥想当初那个少年在上郡所作所为,以及此前与李牧的交手,嬴政说不重视是假。
当今秦国朝堂之内,能与李牧交手而不落入下风的将领,屈指可数,而年轻的将领,唯有那少年一人。
更别说那少年背后没有任何士族。
“回王上,此番入齐,微臣依王上所言,果真去到一个名叫水村的小村。”
茅焦听到嬴政的话,双手打礼,随后没有着急说下去,而是在礼毕后,看向嬴政:“王上,微臣斗胆一问,那名叫衍的人,是否就是左庶长,白衍!”
听到茅焦的话,嬴政没有意外。
当初给茅焦的竹简内,只写有衍,如今茅焦这般笃定的模样,显然那少年的确没有骗他。
“确实是白衍!”
对于茅焦,嬴政也没打算隐瞒。
如今在秦国草堂内。
能担当得起‘亢直之士、敢谏之臣’的官员,嬴政心里有两人,其一是孟于,其二便是茅焦。
这也是为何会让茅焦去齐国的原因。
当初让茅焦赴齐国的时候,白衍一事,茅焦迟早都会知道。
当初不说出来,不过是想让茅焦在不知道具体的情况下,能不能猜出来。
“茅上卿说说,此番去齐国的见闻。”
嬴政说道。
随后目光看向地图,先是本能的看了一眼赵国的位置,随后方才看向最远的齐国,写有齐国临淄的地方。
“回王上!微臣此番,未进入水村,便从其他村的百姓口中,得知衍!”
茅焦拱手说道。
一句话,让嬴政十分意外的看向茅焦。
这是什么意思?
衍在齐国临淄,很有名?还是在周庄的村子很有名?
然而接下来,茅焦的话,便让嬴政彻底意外起来。
巨大的书房内,数百盏烛灯点亮四壁。
茅焦把去到村子的见闻,那些村民、那些妇女的话,缓缓说出来。
嬴政一边看着地图,脑海里浮现当初见过的那个少年白衍,这时候不自觉的浮现白衍小时候的过往。
一个少年由于体弱,在村中被村民嘲笑的身影,浮现在嬴政的脑海里。
当听到老妇人的时候,听到老妇人那句‘我外孙,定会比你们有出息!定会有明君贤王识我外孙,封卿拜将!’时,嬴政不由得笑起来。
这是指的是自己吗?
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