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异议吗?”
铁路尽量平和地应对着这种无礼的问话:“没有。”
“那么,我有异议。”
连同铁路在内的军官几乎都有点震惊,袁朗忽然打起了精神,似乎他一直在期待的事情终于发生。
吴哲一直在等着这一天,他坚持到现在不是因为想留下,他不会把自己交给一个已经让他失望的地方。
吴哲对着几位主官开火了,显然他已经忍了很久:“我的异议会以书面的形式呈交,并且希望能上送更高一级的部门。我会详细陈述对这支部队失去热情的理由,我无法面对这样的主官,不允许我们使用手机电话,他使用个人无线通讯器材是否严重违规?我也无法信任这样的战友,以违规和践踏他人为特权,成为老兵资格的炫耀。最重要的一点,我现在是少校。”
那几位主官被他数落得多少有点难堪,袁朗则很有兴趣地听着,也看着,然后问他:“少校怎么啦?”
吴哲非常明显地看着袁朗的中校军衔,并且有意让人知道他在看着什么。
“少校离中校也就一步之遥。我得趁着还有理想的时候维护理想,不能为了这一步之遥幻灭了我的理想。”
袁朗点头:“说的好。”
他向着铁路肯定地说道,“他略显轻浮,但心里稳重,我要他。”
吴哲道:“我也补充一句,很多人擅长评论别人,可对着镜子也看不见自己,这也是我不想留下的理由。”
铁路提醒他:“吴哲同志,你这已经不是异议,而是指控了。你明白吗?”
吴哲回答:“非常明白。”
铁路只好向着袁朗苦笑:“你总喜欢要些很有个性的部下。”
袁朗向着吴哲问道:“那么你最大的反感是我践踏了他人的理想与希望,对吧?”
“是的。”
“那么你想象中的战场是什么样子呢?是不是很有可能是在绝境中作战?”
吴哲忽然有些语塞,袁朗问了一个他无法一下说清的问题。
“好,我再问你,昨天的演习你认为谁最出色?”
吴哲毫不犹豫地回答:“是许三多,当然是他。”
袁朗继续追问:“为什么?”
“他在最绝望的情况下尽了最大努力……”吴哲忽然哑住了,并且很快意识到自己好像又入套了。
“没错,在最绝望的情况下,在完全失去了希望和理想的情况下,他尽了最大努力。”袁朗的表情忽然变得庄重起来,“我不会践踏你们的希望与理想,我不能!那才是我最珍惜的部分!但是我希望你们在没有这些东西时也能生存,在更加真实和残酷的环境里也能生存。这就是我选兵的原则。我敬佩的一位老军人说过,他费尽心血但不敢妄谈胜利,他只想部下在战争中能少死几个。他说,这是军人的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