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日,团部的靶场,一辆主战坦克正在原地射击,四下里震得尘土飞扬。
然后坦克转入行进射击,穿行于靶场障碍之中,坦克里的驾驶员简直像在耍特技,一辆移动的“假想敌坦克”被一炮命中。
101号车,乘员:车长王庆瑞,炮手萧励,装填手刘寰,驾驶员段苍松。
得分,一百零八分。
这辆主战坦克发动机全开,一路驰骋,冲过一段距离后,在演习判定席前面不远处急刹车停住,弄得四下里尘土飞扬。
而在坦克里的车长就是702团的团长王庆瑞,他从坦克里钻出来,跳下去的时候,发现张干事已经在边上站着。
王庆瑞对着张干事说道:“老张,恭喜你啊,你画的画在全军美术比赛上得了三等奖,画得挺来神,可那么大个五角星怎么让一个兵站在上边啊?人家评论员还说,这是结合了象征主义与写实精神的作品。你跟咱当兵的谈什么象征意义?”
“报告团长,评论都是外行话,可那画,是完全写实的。我画的地方就是咱团的地盘,画的兵也是咱团的兵。”
王庆瑞对着后面的一群人问道:“我这团里还有什么地方我不清楚的?”
副团长、政委、参谋长等等人员都陪着笑脸。
张干事提醒他:“是红三连五班,我刚刚深入过,记得咱们八十年代曾经想在那儿修一条路……”
王庆瑞一下子想起了往事,被勾起了兴趣:“你这是对着和尚骂秃子,修路那会儿我就是那里的排长,动用了全排的力量,可最后还是泡汤了,没修成。你说的五班把那条路修成了?”
张干事立即说道:“那条路不是一个班修的,是一个人。修这路的人就是画上那个兵,那天我是特意去采访他的,要的就是有感而发!据我深入地了解调查,他修这路还顶住了来自他人的非议和冷嘲热讽。他还一直自觉自律,坚持严格的军事技能训练。”
王庆瑞仔细看看张干事信心满满的脸,终于相信了他的话,当年他一个排都没有干成的事,如今被一个人给干成了!
他越听越有兴趣了:“如果真有这么个兵,我是说如果真有的话,放在五班岂不是是浪费了吗?这样的好兵,就应该放在战车里,跟着战车冲锋陷阵!”
“这件事,你去找参谋长,好兵不能埋没了!”王庆瑞把这件事交给了他的参谋长。
……
很快,团部的电话打到了红三连连部,接电话的是指导员何红涛。
接完电话,他立即赶往五班。
这一周,是五班历史上见到指导员次数最多的一周。
何红涛直接说明来意,他就是来要人的,点名让许三多跟他马上回团部。
许三多一听倔劲就又上来了,死活不走,他舍不得他的五班,舍不得他的路,也舍不得他的老马班长。
老马用班长的口吻跟许三多吼道:“许三多,你要服从命令。”
可许三多好像什么也没有听见一样自己嘟囔着:“我要留在五班。”
老马又朝旁边几个喊道:“李梦、薛林,你们帮许三多收拾一下行李。”
五班做了一桌饭菜,算是给许三多饯行,可准备开饭的时候,却不见了许三多。
慢慢地,天已经黑了,桌上的菜也早就凉了。
找人的几个人很快就回来了,都蔫头耷脑的,许三多太会藏了,他们没有找到。
远远的,李梦就朝何红涛摊着手,意思是他们已经尽力。
何红涛气得差点要跳起来:“我就搞不懂,就这么个无组织无纪律的兵,团里看上他哪点了?!”
老马琢磨着:“许三多就是脑子迟钝,对外界反应有点慢,转过了弯来就好了。要不,咱们先吃饭吧。吃完饭后,指导员您先回去,我们明个儿保证把人交到您的手里。”
何红涛只好无奈地一个人走了。
许三多从不远处的草窝里探出头来,他能看见营房里的灯还亮着,重新缩了回去。
这个时候,一个人影朝着他的伪装草窝扔了一块小石子。
许三多吓了一跳,准备撒腿跑路,一个熟悉的声音喊道:“许三多,是我!”
听见李兵的声音,许三多停了下来。
李兵走到那个与周围杂草融为一体的草窝,在旁边坐了下来,说道:“许三多,你应该知道,这是一次难得的机会!奋斗有时候固然重要,但贵人相助才能潜龙出渊!有些人奋斗一辈子,也许都遇不到一个贵人扶持。你应该感谢命运,感谢你自己的坚持,更感谢你误打误撞完成了团长曾经没有完成的心愿!”
许三多低着头,没有出声反驳或者同意,只是认真地听着。
李兵继续道:“许三多,你知道吗?我羡慕你,因为你修了一条路而被团长看中,那么你就有机会离开五班,离开草原,得到更好的发展!”
许三多愣着,这个话题太过严肃了,机会这个词,他需要很久才能明白。
他低声道:“可我不想离开五班,因为每换一个地方,我就跟死过一次一样。”
李兵知道,许三多适用环境的能力差,可一旦适用下来,就会变得很强。“许三多,你是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