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九章:道不同谋不同、百家宫落成(1 / 2)

颜崆语出惊人,陈珂却没有什么反应。

对于古代人来说,言语奔放一点太正常了。

唐代大诗人元稹,甚至还写过“我今因病魂颠倒,唯梦闲人不梦君”的诗句,给当时同样有名的诗人白居易。

就算是在大秦,也是很正常。

李斯也经常语出惊人,什么我心悦之,什么我心因君而欢等等等等。

他明白,颜崆所表达的应该是另外一种仰慕。

果不其然。

颜崆紧接着说道:“陈少府各种奇思妙想,当真是令人心向往之。”

他的声音中带着点点感慨:“且少府之思,同样令人神魂颠倒。”

“如一倾汪洋大海肆意昂扬,纵横肆虐,在我心中奔荡。”

颜崆眼睛看着陈少府:“少府非儒非墨非法非道,却又与吕不韦的杂家有所区别。”

“吕不韦之杂家,名副其实,为「杂」,杂多之杂。”

“但少府却杂而又精,各种思想以一种奇怪的方式黏贴在一起。”

颜崆滔滔不绝的说了很多,眼睛中都是带带着赞叹和仰慕。

陈珂手中的鱼竿微微的动了一下,就像是有鱼儿咬了钩一样,当即便是提了起来。

一条鱼悬挂在他的鱼竿上,活蹦乱跳的。

“若非道不同,我与少府当可为伯牙子期,你我二人可高山流水遇知音。”

颜崆轻叹一声。

他看向陈珂说道:“只是可惜,为何少府与我道不同呢?”

颜崆的声音中带着惋惜和痛苦,似乎这个事情对他来说是一个毁灭性的打击一样。

陈珂只是笑着摇头。

他将鱼竿上的鱼儿摘下来,放入一旁的木桶中。

“你我道不同,为何道不同?”

陈珂望着颜崆:“我为大秦、为天下万民百姓安乐。”

“而君呢?”

陈珂指了指颜崆,他将手指放在自己的心口。

“君为儒家,为自身。”

“所以你我道不同。”

陈珂很平静的将鱼竿甩到了湖水中,湖水荡起起来些许波纹。

“若是你愿意弃暗投明,为大秦、为百姓安乐而努力,而不是为了光复儒家而努力。”

“哪怕是你愿意将儒家与大秦摆放在同样的位置。”

“你我都不会道不同。”

颜崆沉默着,片刻后他才说道:“我做不到。”

“我既出身儒家,自然要为儒家光复而努力。”

“我更迷惑,为何陈少府出身自墨家,却不为墨家而努力?”

“因为我心怀天下,墨家同样也心怀天下。”

“儒家的经典中,同样将大义、天下放在首位,但是你却没有做到。”

陈珂微微一笑:“或许,这就是道不同,不想与为谋吧?”

颜崆漠然无语,坐在那里,望着远处潺潺流水。

...........

咸阳城中,闹市

一个人身上的衣衫破烂,双手被捆绑着,朝着闹市中央而去。

他的身边跟着许许多多的士兵,像是在防备着什么一样。

正是淳于越。

此时的儒家还不曾变成后世的那种儒家,儒家弟子中会武艺的同样很多。

这是为了防止有人来救淳于越。

淳于越神色不变,脸色轻松的走在长街上,一步步的走着。

他脚下走过的每一寸土地,都是他所经历过的。

既然谋划过,也为了谋划而努力过,那胜利与否还重要么?

或许以前重要,但此时却不再重要了。

淳于越往前走着,神色坦然。

梦里不知身是客,一晌贪欢。

长街上微微的落下些许细雨,铺洒在地上,映照着天色微微变寒。

些许寒冷将一切映照。

淳于越紧了紧自己身上的衣衫,微微觉着自己这一生的可笑。

他已经来到了闹市中央,一旁的铁鹰卫士按着他跪在地上。

木板上的雨水混杂着泥土沾染在他的囚衣上,淳于越即便是跪在那里,依旧昂首挺胸。

“曾”

雨水冲刷过长刀,长刀上红色的雨水顺着刀身落下,滴落在地上,形成了一个小小的泥坑。

淳于越的眼睛哪怕到最后都没有比上,一直努力的睁大,似乎要看着这朗朗乾坤。

苍穹之下,苍穹之上。

儒家一代大儒淳于越,亡。

..........

宜春宫内

扶苏站在宜春宫外,望着这大殿外些许风雨,轻轻叹了口气、

远处天穹上彩云升起,这不停歇的雨幕似乎停了下来。

扶苏感慨一声。

而后弯腰行了一礼。

无论淳于越如何,犯下了如何的大错,怎么样误导他。

如今既然身死,那些恩怨也就应当结束了。

剩下的全然都是他与自己的授业之恩。

虽然这授业里面夹杂着很多的「私货」,但淳于越毕竟是他的启蒙恩师。

从十几年前开始,就一直教授他。

十几年的恩怨,如今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