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若低声应道:“喏。”
待到顿若走了之后,嬴政微微闭着的眼睛才是睁开。
他望向陈珂,神色中带着肃穆。
这一刻,嬴政身上的气息又回到了那个千古一帝的肃穆威严。
浑身上下强大的气势,几乎是要将人给压倒。
陈珂只是坐在那里,看似毫无反应,但腰已经是下意识的挺直了。
“陈珂,赵高的事情,你知道多少?”
听不出来语气的声音平静的落下,嬴政此时像是一个即将爆发的火山一样。
平静下,是涌动着的怒火。
陈珂抬起头,他知道这个时候绝对不能逃避嬴政的视线。
“陛下,臣也是方才知道的。”
“昨日胡亥公子传信与臣,其中言语含湖不清,似乎有什么危险。”
“上面写着,扶苏殿下想臣了。”
“臣觉着蹊跷,于是便来宫里,一方面是为了说昨日的那些事情,另外一方面是为了见一见胡亥公子。”
陈珂说着,还从袖子中将昨日的那张纸条拿了出来。
“陛下请看,这便是那张纸条。”
当看到了这张纸条的时候,嬴政的心里一顿。
他相信了八九分,甚至其实内心已经是信了十分....
自己的儿子不信任自己,遇到这种事情,第一个想到的竟然是陈珂?
“亥儿遇到事情,第一个想到的竟然是你。”
听着嬴政都囔的话,陈珂也是笑了一声:“陛下,毕竟赵府令一直伺候在陛下身边。”
“若是胡亥公子来了说这件事情,赵高第一时间便是能想到应对策略。”
“所以胡亥公子才是先找了臣,让臣做这个桥梁。”
“毕竟,臣哪怕请让陛下屏退所有人,赵府令也是不会多想。”
听着陈珂的话,嬴政的心中虽然将那一抹吃味放下了,但心情却并没有好很多。
胡亥在怎么样,也是自己的儿子。
在这宫中,竟然活的如此小心么?
而此时,嬴政想的更多。
一个孩子如此也就算了,两个孩子都是如此?
扶苏当年也是这样,胡亥如今也是这样。
嬴政幽幽的叹了口气,这一刻的他似乎是苍老了许多。
“是朕的错啊。”
“朕的孩子,竟然全都没有能够教育好。”
他摇了摇头,神色中带着坦然。
“朕是应该与你学一学。”
陈珂笑着说不敢,两人正在说话间,顿若便是回来了。
此时距离方才,也不过是短短的一刻钟而已。
当看到顿若身形的时候,陈珂就已经觉着惊讶了。
不过应该也有赵高在宫里,而黑冰台在宫中最多的缘故吧。
“启禀陛下,臣已经将所有事情查明。”
顿若捧着些许东西,低着头道:“一应事物,具在此处。”
嬴政接过这东西,在还没有看之前就是问道:“朕问你,赵高到底有没有做过那些事情?”
顿若沉默了一瞬:“陛下,赵府令所为.....”
“皆在此中。”
他又是停顿了一下后,才是开口道:“此中记载,仅仅是赵府令入宫之后的事情。”
“至于之前的事情,黑冰台还在调查。”
嬴政拿着东西的手一顿,几乎是顿若这样一说,他就明白了。
只怕是确有此事。
而且.....
他翻开手中的东西,仔仔细细的看着,越看越是觉着心中怒火勃发。
待到将手中证据看完,嬴政已经是怒不可遏。
“碰!”
他勐地将手中的东西摔在地上,声音因为极度愤怒,甚至有些沙哑。
“好啊,好啊。”
“好一个中车府令!”
“顿若。”
顿若上前一步,脸上带着肃穆。
“臣在。”
嬴政冷声道:“传朕令,将赵高压入大牢,将这些证物全都是交给蒙恬,令他审查。”
“待到将所有的事情都一一审查清楚,便令蒙恬依照秦律处理。”
说到这里,嬴政似乎不太满意。
又是开口道:“告诉蒙恬,赵高之罪,不可饶恕。”
“是故,在原有惩戒之上,罪加一等!”
顿若低声应道:“喏!”
一旁听着的陈珂心里,却是明白。
将赵高交给蒙恬处理,本来就绝对没有什么活路了。
现在更是罪加一等.....
只怕和赵高有关联的人,都是活不下去了。
等到顿若的身形离去之后,嬴政才是转过头,看着陈珂。
这个时候的嬴政在暴怒之后,有些疲惫。
他按了按额头说道:“朕倒是没想到,在身边养了这么一条狗。”
“陛下何必动怒?”
“人心难测,陛下对罪人赵高已经是仁至义尽。”
“是罪人赵高,贪心不足蛇吞象而已,怎么能够埋怨陛下?”
陈珂看着嬴政,声音很是诚恳。
“陛下,此事只是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