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灯古佛风轻云淡的一笑，“我虽离开阐教加入西方教，但曾经也是阐教副教主。阐教十二金仙刚入门时，修炼上有问题皆由我指点，他们称呼我为一声老师也不为过，我在阐教十二金仙面前还有几分薄面。”

“师尊说的极是。”他的两个弟子躬身，但心中却始终有些不安。

法海能从一介凡人走到今天这一步，绝不是偶然。他的心性放眼三界都称得上优秀，不过，既然他们师尊都不担忧，他们也不好多说。

如今法海在三界的处境可以用窘迫来形容，除了金山净土和人间众生之外，无人愿意帮他。

在漫天神佛眼里，人间众生如同蝼蚁，翻手可灭。但人间众生却又是不容忽视的存在，他们所产生的信仰之力能让漫天神佛更强。

如此一想，他们觉得法海前来请他们师尊向玉虚金仙说和实属正常。

“师尊，你真的想拉拢法海吗？”

“法海此子天之慧根，前后不过两千年便拥有如此成就，实在令人钦佩。”燃灯古佛感叹不已，“如若不是如此，佛尊又岂会容他一而再，再而三的放肆。”

……

冥界，地狱。

地藏王菩萨十万年如一日，端坐于此诵经超度亡灵。

唯有法海前来他才会稍稍停下，与他说几句话。

法海离开显密圆通燃灯寺后便来到冥界见地藏王菩萨，他并非前来寻求化解困局的良策，而是日常问好。

他深知从如来佛祖遭到打杀后，地藏王菩萨的处境也算不得好。自由受到极大的限制，除了这地府外，三界其他地方去之不得。

过了许久，地藏王菩萨缓缓开口问道：“听闻你招惹上了玉虚宫？”

法海颔首。

“释迦牟尼遭打杀后，你的处境本就极难，为何还要如此？”地藏王菩萨不解，法海向来谨慎，没道理会做出这等不欠考虑的事来。

法海苦笑一声，道：“菩萨，弟子这么做也是无奈之举呀。”

“因何而起？”

法海把其中缘由讲给他听，他听了之后，陷入了深深沉默之中。半晌，他平静地道：“如此的话，你这么处置倒也妥当。”

“菩萨，弟子深知面临的压力有多大。本想召回金山净土在外的弟子，紧闭门户。但即便如此，西方教、天庭都不会轻易放过弟子。”法海沉声道：“所以，弟子也想明白了。他们非要这般欺人，弟子索性疯狂一回，与他们斗到底。”

地藏王菩萨默不作声，法海也不再说下去。

过了一会儿，他才说，“你可知这么做一旦失败了，将会面临什么？”

“弟子自然明白。”

法海平静地说道：“可哪怕弟子不反抗，他们也不见得会放过弟子啊。”

“你说的一点没错，他们不会轻易放过你。”地藏王菩萨缓缓开口，“你是三界最大的变数，纵然是圣人也不能看透你的来历。而且，你所展现出的能力，让圣人感受到了威胁。”

“圣人之下皆蝼蚁，弟子只要不成圣，他们恐怕都不会正眼相看。”法海自嘲一笑，“弟子前去玉虚宫所发生的事就是最好的证明。”

“你有什么想法？”地藏王菩萨突然问。

“弟子认为之所以会引来危机，追根朔底还是因为弟子在人间的威信太高，使得人间众生忘却了漫天诸佛。”法海面无表情地说道：“他们是神，他们是佛，在他们眼里，人间众生乃蝼蚁，岂能不尊他们。”

地藏王菩萨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认真地说，“你既然已经下定决心，便放心大胆的去做吧，我会全力支持你。”

“弟子多谢菩萨。”法海双手合十，躬身一拜。

地藏王菩萨把话说到这个份上，足以说明他的心。

法海内心纵然有怨言，也不忍再继续下去。

“此事你务必要小心谨慎，玉清圣人极为宠爱门下弟子，非常护短，若知道你欺他门下弟子，恐怕不会善罢甘休。”地藏王菩萨开口打破沉寂的场面。

法海故作放心的说道：“上清圣人亲口允诺，只要弟子办成此事，他会护住弟子。”

地藏王菩萨轻叹一声，“你有大智慧。”

法海微微一怔，果然什么想法都瞒不住地藏菩萨。

地藏王菩萨这句话是说他聪明机智，不会如此愚蠢的去相信通天教主如此不切实际的话……

何况通天教主与元始天尊乃是师兄弟。

说一千道一万，通天教主只是利用他乃三界变数这一点盗取封神榜罢了。

法海本身就知道这些，他选择答应通天教主也是别无选择。

通天教主放出狠话，他若不答应，人间众生就要受苦。他能取得今天的成就，与人间众生密不可分，又岂能因为他而让众生受尽苦难。

地藏王菩萨瞥他一眼，接着说道：“虽然你的处境很窘迫，但却不是死局。你本身乃三界最大变数，又身负佛门兴盛大气运，这就是你的底牌。至于你会如何利用，就看你自己的了。”

“人间众生虽然皆凡人，但他们凝聚在一起所产生的力量惊天动地。而如今漫天神佛，唯有你才能将众生之力聚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