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等真传的身份,宗门不会强制他完成驻外任务。
回到飞羽仙宫。
徐行犹豫了片刻,走入碧渊山洞府,打算探望安仁公主一次。
入内。
洞府景色焕然一新。
精舍门口,挂着两盏红色灯笼,旁边栽种着两盆白兰。
厅内,多了一些木制的桌椅板凳。只是样式不太好看,未上漆。
给自己施了一个敛息法术。徐行推门入石屋。
「你……你怎么回来了?」
石榻上,宋媺娖正做着女红。她绣着一件浅黄色直领对襟,这衣裳是她在宫中还是垂髻少女时最喜欢穿的款式。
几十年过去,她一日复一日的孤苦活着。
碧渊山附近千里不见人烟。
她想逃,都逃不掉。
本以为会孤寂的死在这里,没曾想,徐行却又回了一趟碧渊山洞府……。
「你老了……」
「当年的少女,老了……」
徐行心中五味杂陈的看着塌上的宋媺娖。
其鬓间银丝暗生,钗容朴素,面容稍显憔悴、清瘦,已不复当年貌美。
他不敢回宫去看赵芸娘此刻的容貌。所以来了碧渊山。
当年赵芸娘对他庄重伏首一拜,久久未抬头。
言下之意,他明白。
赵芸娘的意思是。
下一次再见面时,妾身容颜已老,恐负君望。
这一别,就是生死相别。
「是啊……。」
「妾身十六岁下嫁给了镇北王之子李效祖,二十岁被叛贼所擒,献于陛下,为陛下之姬妾,如今四十多年已过……」
「妾身到了花甲之年。」
宋媺娖幽幽叹息,她生来富贵,花容月貌。
可国破家亡后,她颠沛流离,被人送来送去。大好年华,尽皆流丧。此时,又被徐
行困在这一隅之地。
「当年,我问你恨不恨我,你说不恨,如今呢?」
徐行走到宋媺娖身旁,坐在一旁的石凳,与之闲聊。
他和宋媺娖之间有血海深仇。
杀崇明帝……。
杀李效祖……。
因为他的计策,致使怀孕的宋媺娖被李效祖的叛将所擒,在送往神京的途中,致其小产……。
一桩桩仇,一桩桩恨。
徐行不敢放宋媺娖离开。
让其在碧渊山孤老,已经算是他的仁慈了。
「不恨。」
宋媺娖摇了摇蟀首,她用袖角轻拭眼角的清泪,「我父皇咎由自取,破坏的百姓何止万家,妾身一人受苦,总好过天下生民受苦,陛下不杀妾身,已是对妾身的恩赐,妾身怎敢再奢望别的」
随着时间流逝。
她对崇明帝的死,渐渐看的也淡了。不是生性凉薄,而是崇明帝的死,是万民的选择。
至于李效祖,她反倒恨的牙痒痒。
作为敌人,徐行做到这个份上已经很不错了。
见此。
徐行摇头,叹息一声,准备转身离去。
只不过他刚走到洞府门口。
就被宋媺娖叫住了。
「妾身胆小,不敢赴死,陛下既不欲宠幸妾身,也不欲杀死妾身以绝后患……」
「今日妾身斗胆,讨要陛下一剑,赐死妾身……」
宋媺娖对徐行福了一礼。
她娇躯微微颤抖,眼眸深处露出恐惧之色。但奇怪的是,她的面色,却毅然决然。
「赐你死?」
徐行止步。
以他随手的一道剑气,随手的一道法力,就可轻易将宋媺娖杀死、震死。
宗门赐宋媺娖为他的姬妾。只是以此为理由,好让他名正言顺的继承宋刀在宗门的财物。
如今名分已立,宋媺娖的死活,于徐行来说并不重要。只不过……。
「这是一级下品法剑绿竹剑,你只要轻轻一碰此剑剑锋,首级自掉。」
徐行从纳物袋中取出飞剑,以法力托举,送至宋媺娖身前。
言毕。
他脚步一抬,走出洞府。
洞府玉门缓缓关阖,他等待洞内的宋媺娖自尽。
倚强凌弱。
世上的诸事大抵都是如此。
以他的心性,断不会有不忍杀人这一选项。
只是……,既然能给安仁公主一个自尽的机会,徐行不想亲自动手,杀掉安仁公主……。
或许是心中有一丝不忍吧。
一个苦命人。
如果安仁公主说自己恨他的话,他的刀剑恐怕早就枭掉了其的首级。
但偏偏,安仁公主说不恨。
这话,他能从宋媺娖的口中听出来,她没有说谎。
以还丹修士的神识,已能感知到凡人的念头。是喜是悲、是爱是恨。
「君若在盛世,当是一贤公主。宋家之错,又与你何干。」
徐行感慨。
一炷香缓缓过去。
扑通!
徐行听到了屋内一道重物坠地的声音。
他一甩袖袍,法力打开洞府。就见在客厅里的石桌旁,宋媺娖已经倒地不起,没了一丝的气息。
她未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