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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4号下铺,只见有个穿了睡衣的男人正坐在他们的床上跟3号下铺的人说话。
“您好,先生,这个位置是我们的。”杨四月很客气地说道。
“哦,不好意思,我上这边来,我和他有些事情讲。”那人从4号下铺移到了3号下铺。
不敢把背包放上行李架,李皮抱着坐在了床上。杨四月告诉李皮4号下铺是自己买的票,让他就在这里睡,自己睡李皮的中铺,然后就去厕所门口等待洗漱了。
等他们安顿好了才有更多的乘客陆续上车,车上稍显嘈杂。有些乘客被乱醒,也只是眯眼看一下行李架,在看到自己的行李后,小心地转个身继续睡觉。
和衣躺在下铺,李皮就听对面的两个人在说话。
戴眼镜,穿睡衣,坐在床边的男人操一口南方口音,说道:“把你刚才说的‘袁大头’统统拿出来。”
“揍啥?恁要是都要了我就管叫你看,要一个俩的那就算了。”半躺在3号下铺的年轻人是北方某省口音。
“不看看真假偶怎么好出手?”眼镜睡衣男继续说。
“俺都是从乡下刚收上来的,这次就是去潘家园的,管都是真的!恁要不诚心要,俺还是到了潘家园再卖。”年轻人不想轻易拿出东西。
“哎呀!诚心要的,怎么会不诚心的呢?”眼镜睡衣男很是焦急。
“要是诚心要就得打包,你有嫩多钱?”年轻人表示疑惑。
“多少钱嘛?你说个数!”眼镜睡衣男很豪爽地说。
“我有二十三枚,一枚按批发价八百给恁,一共是二八一万六,三八两千四,一共一万八千四。你给上一万八就管。”年轻人计算着。
“偶要,看不出来,年轻人的数学学的蛮不错!”眼镜睡衣男一边夸赞一边思考着什么,“钱我是有的,就是不知道你的货真不真?我是需要验一下的。”
“等人少点。”看着过道里来归走动的乘客,年轻人谨慎的说。
“哦,对的!对的!我们再等等!”眼镜睡衣男表示赞同。
又过了一会,随着一声哨声响起,火车缓缓启动,过道里的人少了不少,过道灯重新熄灭。
“现在好吧啦?我要看一下货。”眼镜睡衣男有些等不及了。
“你真管有那些钱?不诓俺?那你看吧!我就不用再去潘家园了,到下一站俺就下车回去了。”年轻人转身从枕头下面抱出一个半尺多长的小木盒。
眼镜睡衣男兴奋地接过木盒子,先是抚摸了一下,就像是抚摸婴儿的皮肤,小心谨慎。随后他打开了木盒,拿着手灯仔细查看每一枚“袁大头”。是不是还会取出一枚放在嘴边吹上一下,“嗡嗡”的响声李皮都隐约能够听得见。
李皮一直没有掺和他们两个人的谈话,躺在床上假装睡觉。像这种小把戏李皮见的多了,他正在等眼镜睡衣男来招呼他。过了没一会儿,眼镜睡衣男又开始说话了。他先是把木盒还给了那人,告诉他等一等,自己去取钱,随后他半起身去拍对面床上的李皮。
“先生,能不能借一步说话?”
“有事啊?”
“麻烦你过来这边一下,我有事情同你讲。”
李皮也挺配合,起身就跟着他走了,不忘抱着自己的背包。
两人来到车厢和车厢交汇的地方,这里有空间,又没有人。
“先生,刚才的事情你也有听到吧?我想要买下那人手里的‘袁大头’,我手里的现金不够,我可以让出一半给你。他要一万八,咱们每人出九千。哎,我跟你讲,这些‘袁大头’我都看过了,每一枚的价值都在一千两百元以上,咱们转手就能赚到百分之五十的利润!”眼镜睡衣男声音虽然很小,但李皮听出了他的激动。
没有表情,也没有说话。
“好吧!你等我半分钟,等我哈!”眼镜睡衣男见李皮不为所动,匆匆跑向另一节车厢,没有半分钟,就又匆匆跑了回来,手里多了一本杂志。
李皮还在原地等候,眼镜睡衣男兴奋的把杂志翻开给李皮看。李皮自然看不清楚,却听那人说:“看!这上边的甘肃版‘袁大头’,前两天在佳士得拍出了一百万的天价!他那里面就有两枚甘肃币!要不是我的现金没有拿够,怎么会把这好事告诉你?咱们一人出一半的现金,一人分一枚甘肃币。”
李皮还是不悲不喜,面无表情,这让眼镜睡衣男着实心里没底。
终于,李皮开口了:“验验货。”
眼镜睡衣男的表情明显一喜,李皮却什么都看不清。
转回身来,两人又都回到了4号下铺,这时杨四月还没有洗刷回来。
“小兄弟,我们需要再看一下你的货。”眼镜睡衣男对3号下铺的年轻人说。
“咋这么麻烦?刚才不是看过了?”年轻人一脸的不高兴。
“这么多钱,我怕自己看不清楚,这位老弟是个行家,我请他来掌掌眼。”眼镜睡衣男好言
相劝。
“不管!不管!知道的人多了,再让小偷看着了。不给看了!”年轻人好像有些急眼。
李皮心想,这真是贼喊捉贼,表演的不错,看你们继续表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