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朔月提着剩下的夜宵, 立在走廊里。
胸腔里跃动,朝着屋内的方向。
有力,温暖。
这种感觉很奇妙。
你胸腔的心脏, 跳动的频率和方向, 却仿佛来自己另外一个人。
或者,是真的因为另外一个人。
萧朔月手握门把手, 轻轻转动门把,推开了门。
屋内的等没有开,只有天花板的夜光花洒下一层淡淡的光, 套间外的客厅空无一人。
阳台门打开着,有风灌入,卷起窗帘。
萧朔月闻到了熏香的味道。
淡淡的,介于凝神熏香和植物精油之间的味道, 醇雅但是宁心。
“咚、咚、咚——”
安静的夜里,萧朔月甚至能听到自己心跳声。
一下一下,朝着阳台的方向。
萧朔月从房门走向阳台,路过客厅的时候, 墙壁上感应的夜灯亮起。
视野一下子清晰起来。
萧朔月看见一角白衣。
她下意识向前一步,白衣也几乎同一时间往后退去。
萧朔月立在包间的客厅里,不动了。
她意识到什么, 往后退了一步。
白色衣角又出现在了窗帘边上。
她垂着眸,又往后退了两步。
窗帘一侧浮现出半个人影,背对着夜空,只能看见一身白衣和修长的人影轮廓。
萧朔月觉得心脏跃动的血液顺着四肢,一直蔓延到微凉皮肤。
似乎连一直冰冷的手指都温暖了起来。
她继续退了几步, 两人中间隔了有十米。
走廊里的身影似乎才完全探出来。
萧朔月觉得, 自己在变异巨兽嘴前救小孩的时候, 都没有这么紧张过。
她捏着塑料袋的手心已经微微濡湿:“我是萧朔月。”
几秒钟之后,阳台传来一道男声:“我知道。”
低沉,克制,略带嘶哑。
他似乎无法靠近自己。
十米左右的距离,是他的安全距离。
萧朔月:“你是裴寂?”
“嗯。”
萧朔月微微松了口气,虽然第一次见面有些诡异,但是人找到了。
生怕人影下一秒就跑了,萧朔月迅速组织了语言:“我找了很多渠道,问了很多人,都没有打听到你的消息,你的信息被抹去了。”
裴寂没有接话,但是萧朔月知道他在听。
萧朔月:“你的记忆呢?”
裴寂:“少了,很多,很多。”
迷域里丧失记忆是比较正常的副作用。
萧朔月顿了顿,没有记忆的时候,全凭本能救了自己么?
萧朔月:“谢谢你救了我。”
裴寂:“不用。”
然后一声风声后。
阳台上的人影突然消失了。
“咚-咚——咚——”
萧朔月立在原地几秒钟,心脏的鼓噪慢慢安静下来。
她打开客厅的大灯,这才发现不仅是手心,后背也已经湿透。
走进卫生间洗把脸,萧朔月因为心脏鼓噪升起的温度,也下去了一些。
她开始复盘今天晚上的事情。
裴寂一直住在城府的特殊医院,自己也来了几天,为什么今天才出现?
她这些日子都在死宅,今天的不同很容易找出来:空间裂缝、自己发动了引路人的路痕。
萧朔月从毛巾架上抽出毛巾,擦了擦脸,走出卫生间。
其次,他和自己一直保持着十米左右的距离,是因为“逐光”效应?
这个有待证实。
她看了一眼客厅的电子钟:10:6。
这个时间来个续摊刚好。
萧朔月将塑料袋的夜宵重新摆了出来,又把卧室的果盘端了出来。
所有食物饮料都一分为二。
一份放在客厅,一份拉个凳子放在十米距离以外靠门的角落。
她做好这些,闭上眼睛。
双手结印,将所有的能量都灌注在种在识海的“种子”里。
细小的种子迅速发芽,抽出无数黑色的枝丫,顺着脊柱一路向下。
她整个人凭空悬浮了起来。
头发无风扬起,一圈圈手指粗的路痕一圈圈的顺着四肢向上伸展。
几分钟后,正当萧朔月犹豫是不是要加大功率的时候。
“踏。”
阳台传来一声轻响。
有人缓缓落地。
果然,是被路痕的坐标值吸引过来的。
萧朔月掩饰了自己嘴角的笑意。
她迅速往后退,噔噔蹬几步,几乎是贴着墙才停下。
拖着之前沙发上拿下的坐垫,席地而坐,以凳为桌。
萧朔月看着阳台上的身影:“我想着第一次见面,一起吃顿夜宵可好?”
阳台上的身影顿了顿,终是掀开帘子,走了进来。
灯光下,来人身形修长劲瘦,长发半挽着,散在肩头。
一身亚麻的袍子,洗得发白,衣角卷边,灰色的凉拖并不合脚。
他似是不适应屋内灯光的亮度,微微眯着眼睛,低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