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就在试新衣裳了。
“扶容,你看这套怎么样?还有这套?”
扶容撑着头,轻声道:“都不怎么样。”
秦暄捏着拳头要威胁他:“快说我好看。”
“不说。”扶容正色道,“不怎么样,你穿那件青色的好看。”
秦暄丢下衣裳,去拿扶容说的那件:“真的吗?”
这时,外面忽然传来急促的马蹄声。
扶容觉得不对,站起身,走上前推开门。
秦暄连忙披上衣裳:“风进来了,冻死我了。”
一个士兵直接骑马进了淮王府,从廊下匆匆跑来。
一边跑,一边喊着:“不好了,不好了!快去禀报淮王殿下!”
一种不好的预感,忽然从扶容心头升起。
*
而此时,秦骛正带着属下,走在前往淮州的山间小路上。
他怕扶容在和前世同样的时间落水,他必须得来盯着扶容。
忽然,一声尖锐的鹰鸣从山林上空传来,划破林间平静,枝叶上的积雪被簌簌抖落。
秦骛抬起头,朝在林子上空盘旋的黑色老鹰吹了一声口哨,那老鹰立即俯冲下来,在秦骛的手臂上停下。
秦骛从它脚上取出竹筒,拿出字条。
秦骛只看了一眼,便猛地沉下了脸。
秦骛只怔了一瞬,便转过头,低声吩咐道:“马上派人去魏郡,盯着魏王。”
“联络留在齐国都城的死士和禁军,听我号令,随时封锁都城,任何人不许出入。”
“派人去青州看看……”秦骛顿了一下,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改道,现在就去青州。”
秦骛揉碎纸条,将东西丢进积雪里。
那张纸条沾了雪,慢慢地就被浸湿了。
但是依稀可以辨认出上面的字迹——
皇帝急病,停留青州。
*
淮王府。
士兵快跑上前,“扑通”一声跪在秦暄与扶容面前,抱拳禀报。
“不好了,禀殿下与监国使,陛下南下途中突发急病,恐怕时日无多,如今圣驾停留在青州,朝臣群龙无首,请殿下与监国使速速前往,主持大局!”
秦暄一听见这个消息,立即把手上的东西一扔,一个箭步冲上前,拽住士兵的衣领,厉声质问:“怎么回事?再说清楚一点。”
“陛下突发急病,恐怕……”
“你放屁!”
扶容推开他,定了定心神,问:“随行太医怎么说?”
“太医只说,是前些年跌下山崖的病根,再加上陛下平日太过操劳,这才……”
“既不是新症,何以说出‘时日无多’这样的话来?太医们都是帮陛下调养身体的老太医了,慢慢调养,自然就会好的。”
扶容定定地看着他,嘱咐道:“‘时日无多’这种话,不许再跟其他人说。”
“是。”
扶容不是耍脾气,他是要稳定大局。
传话的士兵这样着急忙慌的,只怕整个淮州郡都看到了,这样的话传出去,只会使得民心惶惶,没有一点好处。
扶容又问:“陛下身边都有哪些朝臣守着?”
“林意修林大人,还有几位将军。”
“陛下可传召了其他藩王?”
“陛下感念兄弟情意,清醒过来的时候,派小的前来报信,让殿下与监国使速速前往。魏王与惠王那边,也各自有人前去传召。”
“好,我与淮王殿下即刻前往。”
扶容把事情问清楚了,回过头,对秦暄道:“穿上披风,我们从后门出去,带上亲卫和近臣就好,不要走漏了风声。”
“好。”
青州离淮州还有一段不短的路程,离魏王的魏地却是更近一些。
雪地里,马蹄杂乱,扶容骑着马,冷风吹过他的脸颊。
他心里乱糟糟的。
他已经帮秦昭避开灾祸了,为什么秦昭还是……
难道真的是天要收他吗?
扶容又没由来地想到前世,想到魏王,也就是从前的二皇子秦英。
倘若秦昭还在,秦英敬佩大哥,不会有别的心思。
但若是秦昭死了呢?秦昭又没有孩子,也不知道他会如何安排身后事。
他如何安排都好,只怕有人在这时生了异心,替他安排。
一天一夜的路程,扶容和秦暄终于赶到了青州城外。
城门紧闭,两列士兵站在两边,盘查每一个进城或出城的人。
这时,城门缓缓打开,一个人从里面走出来。
扶容反应过来,猛扑上前,按着秦暄,带着他滚到旁边的雪地里,躲藏好。
秦暄不明就里,刚要说话,扶容就捂住了他的嘴。
扶容小声道:“魏王先我们一步到了,他带兵把持了青州和陛下!”
和他担心的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