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力气,倒在地上。
一时间,哭着“陛下”的,嚎着“太子殿下”的,响成一片。
后殿里,秦骛剥好了蜜桔,拿起一瓣,递到扶容唇边。
扶容张了张口,衔走桔子。
桔子很甜,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却尝不出一点甜味。
扶容恍恍惚惚地回过神,站起身,掀开帷帐,走出后殿。
这时,所有人都围着老皇帝和太子,也没有人注意到他从后面出来了。
扶容站在人群外面,看着太子殿下,忽然有点难过。
秦骛也出来了,他拍了拍手,低声道:“都别哭了,全部闭嘴。”
扶容拽了拽他的衣袖,忍住情绪,正色道:“太子殿下身上还有伤,此处不适合养病,还是请王老太傅操持先帝丧礼,我等先把太子殿下挪回昭阳殿。”
原本嚎啕大哭、争执不下的众人这才安静下来。
扶容上前,扶住秦昭,轻声道:“殿下?”
在扶容的手扶上他的手臂的时候,秦昭似乎有了点反应,微微睁开眼睛:“扶容,你可有事?”
扶容摇摇头:“我没事,殿下先回昭阳殿养伤。”
“好。”
扶容把秦昭扶上轿辇,辇车朝着昭阳殿的方向去。
扶容回过头,对王老太傅道:“此处就麻烦老太傅了。”
王老太傅颔首:“好,快回去吧。”
外有林意修,内有王老太傅,这样安排也还算稳妥。
扶容心情复杂,但是这时候,也只能先打起精神,处理眼前的事情。
他转过头,秦骛还和他站在一起。
扶容问:“你要留在这里吗?还是回皇子所?”
秦骛道:“老皇帝人都死了,我不留下,我跟你走。”
扶容苦笑了一下:“那我们走吧。”
扶容快步向前,追上太子殿下的辇车。
*
太子殿下刚才一激动,额头上的伤口又裂开了。
然后他又磕头领旨,磕着伤口了,再加上情绪起伏过大,才倒下去了。
太医紧急给他喂了人参丸,又重新包扎了伤口,他才慢慢缓过来。
秦昭脸色苍白,靠在软枕上,扶容端着药碗,舀起一勺安神药,吹一吹,递到他唇边。
秦昭抿了一口,长舒了一口气。
他看着扶容,温声问:“扶容,方才……你都听见了?”
扶容搅了搅汤药,轻轻点了点头:“嗯。”
秦昭闭了闭眼睛:“父皇……孤那时也没有办法,你放心,等这些事情都完了,孤会给你一个交代,你不要难过,一切事宜,由孤承担。”
扶容再舀起一勺汤药:“我知道,我也是天下万民之一,殿下好好养病,顺利登基,我就安心了。”
秦昭看着他不太自然的表情,知道他是在安慰自己。
秦昭伸出手,握住他的手:“你放心,我不纳妃。”
扶容朝他笑了笑,反握住他的手:“好,那就说定了。”
给太子殿下喂完药,所有人都退出殿中,让他好好睡一会儿。
扶容也退出去了。
他不想去休息,心里烦得很,就坐在宫门前的台阶上,远远地望着兴庆殿。
扶容撑着头,想事情。
太子殿下还能再支撑下去吗?
他不知道。
他已经在老皇帝榻前领旨了,宗室近臣都是见证。
难。
不过,扶容打起精神,安慰自己,这样的结果,已经很出乎他的意料了。
现在太子殿下顺利登基,就已经很好了。
如果太子肯继续撑着,那他也肯继续陪着太子殿下。
他已经陪着太子殿下登基了,说不定,还能陪着太子殿下继续走下去呢?
扶容下定决心。
这时,秦骛给他披上衣裳,在他身边坐下。
扶容想,秦骛肯定会说:“我早就跟你说过了,你和太子长不了,你现在知道了。”
他几乎能想到那个语气。
扶容这样想着,便捂住了耳朵。
可是等了好久,秦骛都没有这样说。
他只是安安静静地陪着扶容坐着。
扶容有些疑惑,慢吞吞地放下手,看向秦骛:“殿下?”
他答应过秦骛了,以后都会喊他“殿下”。
秦骛淡淡问:“你和太子谈妥了吗?要不我们现在重新造反,把他绑了,逼他立你做皇后?”
扶容不解,目光茫然:“啊?”
秦骛正色道:“扶太傅?”
扶容万般不解:“啊?谁?”
“扶容,你啊。”
“我?”
本朝分设“三师”,太师、太傅、太保,名义上都是太子的老师,经常也不设满,不过是虚职,但是职位很高。
扶容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秦骛,你拿皇帝印玺给这件事情盖了章吗?你疯了吗?”
王老太傅也是年过五十,才当上了太傅。
他才多大呀?而且他根本没做过什么事情,朝中都没人认得他。
秦骛从怀里拿出那幅绢帛,在他面前展开。
好嘛,果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