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方才去取出来了,东西藏得深,所以费了些功夫。”
老皇帝“嘎”地嚎了一声,猛扑上前,死命拽住张天师的衣角:“你……你们……”
张天师双手奉上印玺,秦骛单手拎起,点了点头:“干得不错,回去领赏。”
秦骛转过身,老皇帝还想拦他,被两位天师按住了。
秦骛淡淡道:“把他的嘴堵上,扶到榻上去。”
“是。”
殿中终于安静下来,秦骛在案前坐下,从怀里拿出一卷绢帛,铺在案上。
秦骛将绢帛上的字迹确认了一遍,然后拿起印玺,盖了上去。
成了。
秦骛拍了拍手,好好地把绢帛叠起来重新收好,然后走回榻边。
老皇帝被两个天师按在榻上,奋力挣扎。
秦骛把印玺丢在他身上,把他砸得一激灵。
秦骛淡淡道:“我这回没兴致做皇帝,你放心。”
秦骛回头望了一眼帷帐外,压低了声音,用扶容听不见的声音对他说:“太子马上就要过来了,我大发慈悲,准许你们说几句话。”
老皇帝浑浊的眼珠一转,惊喜道:“太子没死?太子没死!”
秦骛语气阴森:“太子是没死,但是离死也不远了。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你自己心里有数。”
他扫了一眼老皇帝额头上的伤口,老皇帝立即打了一个冷战。
他回忆起前日,被秦骛按着脑袋往地上掼的恐惧。
这个人是个疯子,他惹不起。
秦骛表情阴鸷:“我就拿着刀在后殿,你要是说了不该说的,我一刀砍死他,再一刀砍死你,送你们父子一起上西天。”
老皇帝连连点头,眼里流露出无尽的恐惧。
秦骛是真的做得出来的。
太子还活着,秦骛无意皇位,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他不敢再多说什么,多想什么,只能连连点头。
秦骛满意了,直起腰来,拍了拍手,招呼两个天师:“给陛下收拾一下,准备迎接太子殿下。”
“是。”
秦骛转身离开,回到扶容身边,低声道:“事情办好了。太子马上要回来了,皇帝要跟他单独说话,我们去后殿吃点心。”
扶容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到底是皇帝要跟太子单独说话,还是你安排他们单独说话?”
秦骛低声道:“当然是他们自己要说话,太子马上就要即位了,皇帝要叮嘱他一些事情。”
扶容瞧着他,点了点头:“好吧,听你的,去后殿吃点心。”
扶容心里也清楚,秦骛不可能善待老皇帝,大概是威胁了他一通。
不过没关系,他又不在乎老皇帝怎么样。
扶容舒了口气,转身离开。
秦骛跟上他,低声问:“现在不要牵我吗?”
扶容反问道:“你想让你的属下看见吗?”
那种事情,在私底下做一做就好了,让其他人都看见,那也太奇怪了。
秦骛笑着应道:“想,我想让天下人都看见。”
扶容哽了一下,加快脚步,往外走去。
秦骛疯了。
*
秦骛已经派人在后殿安排好了一切。
热水、干净衣服,还有茶水点心。
扶容本来还在生病,又赶了一天的路,也累坏了。
扶容洗了把脸,换上衣裳,坐在案前吃东西。
秦骛坐在他身边,按照扶容的习惯,往糖蒸酥酪里加了点桂花蜜,搅拌搅拌,放到扶容手边。
扶容小口小口地吃着点心,没多久,外面就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
紧跟着,传来了太子殿下的声音。
“孤先去见父皇,让林意修和几位将军准备好,还有扶容,快派人去找找,秦骛把扶容带到哪里去了。”
“是。”
扶容想站起来,却被秦骛按住了手。
秦骛低声道:“坐一会儿吧,外面还有得闹,你现在出去,会被他们挤到。”
扶容道:“我要出去看看太子殿下。”
秦骛耐着性子道:“他和皇帝说话呢,等一下再去见,再说了,等一下他们要哭丧,你想给老皇帝哭丧吗?”
扶容想了想,摇摇头:“不想。”
“那我们再坐一会儿。”秦骛按住扶容,吩咐属下,“去跟太子的人说一声,扶容在我这里,不用找了。”
“是。”
扶容重新在案前坐好。
兴庆殿的前殿和后殿,只隔着几重帷帐,前殿的人说话,后殿听得很清楚。
秦昭赶到的时候,张陆两位天师,已经把老皇帝收拾得人模狗样的了,一点儿也看不出方才狼狈的模样。
张天师还提前跟太子禀报:“太子殿下无恙就好,前日夜里,陛下忽闻噩耗,猛然起身,没想到整个人往前一栽,直接磕破了额头,唉。”
“好,孤知道了。”
秦昭应付了两句,便屏退侍从,大步上前,掀开帷帐,唤了一声:“父皇!”
老皇帝病病歪歪地躺在榻上,听见熟悉的声音,有气无力地抬了一下眼皮,眼睛一亮,来了精神:“昭儿……快,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