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过现在的事情。
他不知道,这件事情是不是注定的。
是不是就算他把太子殿下救回来了,太子殿下的寿命也会有期限?
一整晚,一种深深的无力感始终笼罩着扶容。
但扶容知道,自己不能倒下。
太子殿下还有一口气,他要把太子殿下带出去。
扶容望了一眼山洞外面,估摸着快天亮了,便从随身携带的小包裹里取出一小块饼,掰开一点,大块的喂给秦昭,小块的自己吃了。
扶容抿了抿指尖,忍着饥饿,把剩下的饼收起来了。
还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出去呢,得省着点吃。
扶容把秦昭扶起来,帮他把披风裹好,架着他,准备离开山洞。
*
另一边,秦骛落下山崖,半跪在雪地上。
秦骛仿佛感觉不到疼痛,从雪地上站起来,环顾四周。
一片白茫茫里,他看见身旁的树枝上挂着一小片蓝色的布料。
事实证明,他找对了。
就是这个地方。
秦骛环顾四周,竟有些犹豫。
在来六安山的路上,他从来没有犹豫。
可是现在,他开始犹豫了。
他害怕自己选错了路,就和扶容错过了。
下了一夜的雪,林中积雪深厚,秦骛轻轻地喊了一声:“扶容?”
光是喊这个名字,就让他心里钝钝地发疼。
秦骛嗅了嗅湿冷的空气,试图找到扶容的踪迹。
秦骛的喉结上下滚了滚,他择定方向,准备下山。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走到一处山洞前。
天上还在下雪,他好像看到了什么,脚步一顿。
拂开山洞前石头上的积雪,石头上的苔藓被人铲掉了,露出光秃秃的原本面目。
石头上,有人用烧过的灰烬画了一个大大的箭头。
秦骛眼睛一亮,找对了,他就知道。
秦骛拉开烽火弹,立在地上,浓烟滚滚,窜上天空。
此时天已经全亮了。
手下士兵过来,看见这个箭头,也会顺着去找。
秦骛却也没有站在原地等人,他喘了口气,朝着箭头所指的方向狂奔。
他要去找扶容。
他把箭头所指的方向刻进心里,一分不敢偏离。
又不知道过了多久,秦骛忽然看见,白茫茫的雪地里,有一点隐隐约约的蓝色。
秦骛脚步一顿,低低地喊了一声:“扶容。”
前面的蓝色小点儿似乎有所感应,停下了脚步。
秦骛哽了一下,朝着他大步狂奔,几乎像是一阵狂风,朝扶容凶猛地刮过去。
一眨眼的瞬间。
秦骛就到了扶容眼前,猛扑上前,像雪地里的野狼,把扶容按倒在地。
扶容惊叫一声:“啊!”
秦骛死死地压住他,把他压在雪地里,压住他乱蹬的双腿和扑腾的双手。
秦骛抚上他的脸,双目血红,如同厉鬼一般,马上就要淌下血泪来。
秦骛死死地盯着他的脸,嚇哧嚇哧地喘着气,仿佛下一刻就会对着他的脖子来上一口,把他彻底变成自己的。
扶容回过神,也认出了眼前的人,不可置信地看着他:“秦骛?”
秦骛一直紧绷着的脸上终于有了表情。
狂喜、庆幸、悲怆,等等等等,同时涌上他的心头,挤满他的脸,让他的表情显得扭曲复杂。
他张了张口,嗓音沙哑,像是被刀子割过一般:“扶容。”
扶容躺在雪地里,喘着气,点了点头,应了一声:“嗯。”
秦骛又喊了一声:“扶容。”
扶容再点点头:“嗯。”
扶容心里也松了口气,秦骛找到他了,说明其他人都在附近,他和太子殿下不会有事了。
可是,下一秒,秦骛按着扶容的脸,粗粝的大拇指拂去他额前凌乱的头发。
秦骛照着扶容的额头、照着他的脸颊、照着他的脸颊,狠狠地亲了下去。
秦骛的双唇冰冷,简直像是冰块似的。
扶容呆了一下,随后连忙要推开他:“秦骛,不许!”
秦骛紧紧地抱着他,贴着他的脸颊,吻一吻他的耳垂,贴在他耳边,喃喃道:“扶容,可以,可以。”
好家伙,秦骛还学会反驳命令了。
扶容拍打他的肩膀:“不许!秦骛,不许亲我!”
秦骛无比固执:“可以!扶容,老子以为你死了,老子找了你一整晚,老子可以亲你!”
扶容愣了一下,忽然,余光瞥见躺在雪地里的太子殿下。
方才秦骛忽然扑上来,把他按倒,太子殿下也倒下了。
秦骛扶着他的脑袋,刚准备亲他,扶容就抓起一把地上的雪花,扬到他脸上。
“秦骛,我说,不许!”
“可以!”
扶容要推开他,秦骛红了眼睛,不肯松手,两个人竟然在雪地里打起来了。
主要是秦骛死死地抱着扶容,扶容想从他怀里挣脱出来。
两个人在雪地里滚了好几圈。
扶容说着“不许”,秦骛便说“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