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打他:“走开。”
他总是在自己和太子感情正浓的时候说这些话,扶容早就想揍他了。
秦骛被扶容手里的灯笼扇了一下,不疼,就是那灯笼勾住了秦骛的头发,两三缕头发垂落在眼前,平添几分阴郁之色。
扶容抓着窗扇,要把被他按着的窗户关上:“我和太子殿下怎么样都与你无关,是我心甘情愿的。就算断掉了,太子殿下在我心目中也是天底下最好的人,和你没关系。”
扶容本来已经快把窗户拉回来了,可是秦骛手上一用力,又把窗扇按了回去。
秦骛按着窗扇,定定地看着扶容:“你不就是盼着他做皇帝,你好做皇后吗?你以为他只是被老皇帝按头赐婚吗?你等着瞧,他做了皇帝,只会更软弱。你和他迟早得断。”
扶容同样定定地看着他:“那也比你好。”
扶容只用了一句话,就打败了秦骛的一长串。
正巧这时,外面传来了老门房的声音:“小公子,太子殿下来了。”
扶容回过神,小声对秦骛道:“你要走吗?还是要进衣柜?”
秦骛顿了一下,放下了按在窗扇上的手。
扶容趁势关上窗户,看见窗纸上的影子消失了,才转身过去开门。
这回老门房没有直接把人带进来,而是问了扶容,才把人给放进来。
太子殿下匆匆赶来,要说的事情,扶容已经知道了。
老皇帝要给他赐婚,这回还是一下赐三位。
烛火明亮,扶容和秦昭相对坐在小榻上,秦昭还给扶容带了些宫宴上的点心。
秦昭认真地看着扶容:“此事十分棘手,鉴于上次的事情,孤没敢在宫宴上直接拒婚,所幸父皇也还没有下旨,还有转圜的余地。”
“几个世家……宫宴上,他们受宠若惊,纷纷来向孤敬酒,恐怕与姜家不同,他们都很满意这门婚事。”
“孤暂时想不出有什么理由能拒婚。”
扶容一脸担忧,察觉到秦昭在看自己,也强打起精神,笑了笑:“不妨事,殿下明日先去向陛下请安,看看陛下究竟是说一说罢了,还是当真的。请安的礼数不能少。”
扶容想了想:“然后,殿下再召集近臣,看看有什么办法?我想,近臣们应该能想到更多法子。”
“好。”秦昭看着扶容,伸出手,摸了摸他的脑袋,“除夕夜,还有这样的烦心事。”
扶容朝他笑了笑:“不妨事,反倒是更难忘的除夕。”
秦昭温声道:“实在不行……”
他还没说完,扶容就拿起点心,塞进他的嘴里。
“殿下不要这么早就泄气嘛,上回就是这样,弄得我都难过死了,结果殿下还是圆满解决了。等真的再无转圜,再说断了的话也不迟。”
秦昭微微颔首,接过点心:“孤没有说要同你断了,孤是想说,实在不行,孤就请旨去外差,躲几个月。”
扶容点点头。
虽然不知道到底有什么办法,但是这回,他们谁都没有再提“断掉”的话。
他们已经经历过一次了,说不准,这回也可以成功呢。
秦昭又道:“明日孤去找老师,看看老师怎么说。”
“嗯。”
扶容和秦昭和和气气地商量着对策,没有一点儿着急怨怼的模样。
窗台外面,秦骛坐在地上,躲在墙外。
和上回在衣柜里一样,他长手长脚的,蜷在窗台下面,低着头,生怕自己的影子透到窗纸上。
他本来是打算走的!
但是他又想听一听扶容和太子的“私房话”。
扶容不让他听,他越是想听。
他倒要看看,太子到底还有什么法子。
结果什么也没听到,太子还是那样,只会找大臣、下跪。
不过如此。
秦骛靠着墙,忽然摸到了什么东西。
是扶容刚才放小烟花,留下的小枝子。
秦骛捡起一根木枝,按在手掌里,狠狠地掐断。
扶容和这样一个软弱的太子,就算商量一晚上,也商量不出什么来。
扶容竟然还盼着他做皇帝。
秦骛等着扶容和太子断了,哭着回到自己怀里的那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