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的东西给推下去。
里间的秦昭睡得浅,马上就被他惊动了。
“扶容?”秦昭披起衣裳,走出来看看,轻声道,“怎么了?做噩梦了?还是……”
秦昭点起蜡烛,这才看见扶容脸色惨白地躺在榻上。
秦昭快步上前,在榻边坐下,摸摸他的额头:“怎么了?”
扶容几乎发不出声音:“身上疼……”
秦昭俯下身,听清他说了什么,又摸摸他的额头,这才没多久,扶容就疼得出冷汗了。
“好了好了,没事,孤去让他们喊大夫。”
“嗯……”
秦昭大步出去,语气急切,对守在门外的侍从们说:“快去把府里的大夫喊过来,拿着孤的牌子,去请太医来,就说孤病了。”
一听太子情况这么严重,侍从们也不敢耽搁,连忙跑着出去:“是。”
秦昭又回去守着扶容,帮他擦擦汗:“很疼吗?想是白日里你从马背上摔下来的缘故,额头上的伤也还没好,孤……大夫马上就来了,再坚持一下。”
扶容已经说不出话来了,就像有马车从他身上碾过去似的,身上的骨头全都断了,钻心的疼。
秦昭看着他,眼里满是焦急和心疼。
不多时,大夫便提着药箱,匆匆赶到了。
秦昭给大夫让出位置:“快。”
“是,殿下。”大夫行了个礼,开始给扶容诊脉。
可是这时,扶容已经昏死过去了。
甫一探到扶容的脉象,大夫就大惊失色:“这……”
秦昭问:“怎么回事?”
“这……”大夫紧紧地拧着眉,十分为难,“这……怎么会是濒死之人的脉象?”
秦昭一听这话,也皱了眉:“怎么可能?扶容不过是前阵子磕了脑袋,如今新肉也长出来了。他早晨从马背上摔下来了,可是这个缘故?孤晚上给他抹了药,可是药有什么不对?”
秦昭回想着扶容这阵子经受过的所有事情,吩咐人把扶容抹过的药、吃过的东西、用过的器具,全都拿了过来。
一时间,整个太子府都被惊动了。
“老大夫,东西都在这里了,您快看看。”
“是。”大夫皱着眉,把扶容用过的东西一样一样看过去,“并无不妥。”
昏迷的扶容脸色惨白,连双唇都没有了颜色。
秦昭看了他一眼,跑到外面喊了一声:“太医来了没有?”
不知道过了多久,侍从才领着两个太医匆匆赶来。
“殿下……”
“免礼,孤无妨,快进去看看扶容。”
“是。”
两个资历高深的太医在榻前小板凳上坐下,拿出脉枕,给扶容诊脉。
两个人同样脸色一变。
“殿下,恕老臣愚钝,扶公子的脉象极其虚弱,是不是受过什么重伤?”
“没有。”秦昭又把扶容受过的伤说了一遍。
两个太医,再加上府里的老大夫,都十分为难,根本没办法确认扶容这是怎么了。
几个人最后合计了一下,只能说:“想是近来扶公子操劳过度,小伤不断,引起大病,臣等还是先开一剂安神药,稳定一下扶公子的心绪。”
秦昭握着扶容的手,感觉到他抖得厉害,又道:“先开点止疼的药,温温吞吞的安神,有什么用?”
几个大夫对视一眼。
“还不快去?”
“是。”
秦昭头一回这样失态。
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会连病因都找不到?
*
与此同时,九华殿里。
秦骛也还没睡,他坐在案前,面前摆着香炉和经书。
秦骛低着头,额角青筋暴起。
他抓着香炉,目光阴鸷,盯着香炉里最后一段香料燃尽。
秦骛同样也在忍耐着彻骨的疼痛,紧紧地咬着牙,偶尔从喉咙里发出一两声压抑的呼噜声。
香炉里最后一截香料燃尽,秦骛像是忍耐到了极限,猛地站起身。
结果他起来得太急,眼前一黑,摔到榻上。
秦骛摸索着,从枕头底下把扶容的小衣拿出来,双手捧着,覆在自己面上。
闻见扶容的气息,能让他舒坦一些。
秦骛把脸埋在小衣里,深吸一口气,感觉好些了。
他抱着小衣,低声咒骂一句:“扶容,迟早弄死你,从你身上全部讨回来。”
*
一整个晚上,太子府闹得人仰马翻。
大夫熬了止疼的药给扶容灌下去,扶容看起来是好些了,不发抖了,只是还昏迷不醒。
秦昭让大夫们再给他诊脉,又让人预备好了参汤,就等着必要的时候灌下去,换回一口气。
扶容平躺在榻上,脸色惨白。
不知道过了多久,天光照破云层,天亮了。
扶容在昏迷之中,感觉自己又在无休止地往下坠。
他在这天晚上经历过了无数次,下坠、落地、摔伤。
好疼,反反复复的疼痛。
可是这回,“嘭”的一声巨响,他好像把地面砸穿了,他还在往下坠。
糟糕了,扶容用仅有的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