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事情,奏疏已经写好了,殿下要是看过无误,就在下次靠岸的时候先发回都城。”
秦昭颔首:“好。”
过了一会儿,扶容端着茶水和点心回来了。
船舱门虚掩着,他听见林公子的声音隐约从里面传出来。
“殿下,哪朝的太子到了你这个年纪还不娶妻的?你自己不觉得,底下人可都铆足了劲,想要往你身边塞人,闹出陈郡守那样的事情,也不奇怪。”
他们在说事情,扶容犹豫了一下,却没有立即走开,而是站在原地。
只听见太子殿下道:“父皇潜心修道,不近女色,孤自然效仿。”
林意修道:“陛下总不会一直不给殿下指婚。光是彻查这件事情,陈郡守之流是安定不下来的,等到殿下的婚事定了,他们也能安定下来了。”
扶容垂了垂眼睛,退到外面去,假装自己没听见他们之间的谈话。
不止太子殿下记得,扶容也记得,太子殿下就是在这个船舱里,亲吻他的额头的。
太子殿下喜欢他,他还和太子殿下说好了,等回了都城,他就给太子殿下答复。
可是,刚才林公子说的也有道理。
太子殿下的婚事,自然有陛下做主,有可能是高门贵女,也有可能是世家姑娘,就是不可能是他。
扶容再次坚定自己的想法,他不想做男宠,不做秦骛的男宠,也不做太子殿下的男宠。
他虽然同秦骛把事情都说清楚了,可除了秦骛,还有好多事情挡在他和太子殿下面前。
他若是答复了太子殿下,只怕后面的麻烦事,还有更多。
太子殿下光风霁月,他怎么能把这样好的一个人拉下水?
扶容忽然有点难过。
他捂了捂自己的心口,好险,刚刚在船舱里就要答复太子殿下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林意修出来了。
林意修笑着道:“扶容,若是无事,就过来找我,我教你念书。”
“嗯。”扶容用力地点点头。
还是念书最要紧,念书得来的东西,都是他自己的。
扶容端着茶水走进船舱:“殿下。”
秦昭眉眼处带着笑意,朝他颔首。
扶容竭力维持平静,将东西放在案上。
*
这几日,扶容都有些闷闷不乐的。
船越是往北,越是靠近都城,距离他要答复太子殿下的日子就越近。
太子殿下越是喜欢他,越是期待他的答复,他心中就越不安。
身份地位犹如天堑,扶容知道,自己若是妄想跨过,一定会摔得粉身碎骨。
他不敢跨出这一步,但也不想让太子殿下难过。
他不知道该怎么跟太子殿下说。
和秦骛说话,只要说清楚就行了,可是和太子殿下说话,他总是顾虑很多,害怕太子殿下难过。
烛光摇曳,船舱里,扶容双手捧着书卷,正走着神。
忽然,林意修弹了一下他的额头:“扶容。”
扶容后知后觉地回过神,揉了揉额头:“林公子?”
林意修笑着道:“今晚就先读到这里,看你都快睡着了,你回去吧。”
“好。”扶容把书册合上,抱着书本,起身离开,“林公子明日见。”
“嗯。”
扶容抱着书卷,走到船板上。
江上的晚风徐徐吹来,将扶容的头脑吹得清醒一些。
扶容想了想,没有立即回船舱,而是走到船边,趴在栏杆上,吹着冷风。
论理,权衡利弊,他应该直接拒绝太子殿下,就当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他应该专心地跟着林公子念书。
做官才是最重要的。
只是论情,他……
太子殿下人很好。
扶容撑着头,望着脚下静静流过的江水出神。
忽然,一件衣裳落在他的肩上,扶容察觉到重量,回过神,扭头看去。
“殿下?”
秦昭不知何时,站到了他身边:“扶容。”
扶容问:“殿下要就寝了吗?我现在回去铺床。”
秦昭轻声道:“孤不困,你呢?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吹风发呆?”
扶容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笑容,摇了摇头:“我也不困。”
秦昭道:“那孤同你一起站一会儿。”
扶容点点头:“好。”
秦昭背着双手,站在船头,身形挺拔,犹如一竿青竹。
清冷的月光照在他身上,在船板上投出一条细长的影子。
忽然,秦昭道:“扶容,孤前几日对你说那些话,是不是惹你烦了?”
扶容一激灵,连忙否认:“没有啊,殿下,我没有嫌你烦。”
秦昭垂眼看他,目光温和:“你不必害怕,孤不会怪罪于你。你这几日,总是闷闷不乐的,想是孤的事情,对你造成了困扰。”
扶容仍是摇头:“殿下,我没有……”
“若是你很困扰,那孤今日告诉你——”秦昭顿了顿,轻声道,“待回了都城,你也不必给孤答复,你与孤什么事情也没有,把孤同你说的那些话,统统忘掉。”
扶容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