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城了。
等林意修把卷宗写完,他们就可以回都城了。
扶容不用看账本,自然也闲了下来,跟着太子殿下在淮州城各处转了转,太子殿下.体察民情,他就负责吃吃喝喝。
这天晚上,他在自己房里洗漱好了,擦着湿漉漉的头发,准备去太子殿下房里守夜。
他刚准备出门,忽然想起什么,犹豫了一下,抓起银子,走出门,喊来自己相熟的一个侍从:“小夏?小夏?”
小夏跑上前:“怎么了?”
扶容小声道:“我今日陪太子殿下在外面转了一圈,有点馋外面的梨花糖,但是没买,殿下那边不能没人守夜,能不能……”
小夏迅速反应过来:“噢,你是想让我们帮你守夜是吧?不要紧,这阵子总是你守夜,我们都没守过一天,应该的。”
扶容把手里的碎银子塞给他:“嗯,多谢你们啦,我去买梨花糖,你们有什么要我买的,只管告诉我。”
小夏朝他使了个眼色:“客气了。”
扶容笑了笑,缩回房里,随便擦了擦头发,就穿了一件不起眼的暗色衣裳,扣上竹笠,准备出门。
走出去的时候,侍从们还跟他打招呼:“扶容,这么晚了还馋糖吃。”
扶容笑了笑,没有回答。
他特意告诉其他人,他要去买东西,其他侍从还让他帮忙带东西。
倘若秦骛真的强制扣住他,他迟迟不归,其他人也会发现的。
扶容快步走出郡守府,朝着上次和秦骛见面的地方跑去。
他要速战速决。
快点把事情解决了,他还能回来睡个好觉。
不用再做那些奇怪的梦。
客店高楼,秦骛如同往常一样,站在窗前,看着底下来来往往的人群。
南边生意人多,晚上也十分热闹繁华,人声鼎沸。
秦骛却只觉得他们吵得要命,吵得人心烦意乱。
忽然,一个深蓝色的身影闯进秦骛的视线。
秦骛顿了一下,迅速反应过来。
扶容。
扶容来了,扶容来找他了。
扶容站在大街上,抬起头,环顾四周,仿佛在确认,哪家客店的旗子是挂的最高的那个。
秦骛立即跑回房中,在铜盆前弯着腰,用双手掬起一捧水,洗了把脸。
途中他跑回窗边望了一眼。
扶容已经找到这家客店了,正准备过来。
秦骛朝外面喊了一声:“去楼下接人。”
门外的属下们应了一声:“是。”
秦骛转回头,翻了翻自己为数不多的衣裳,挑了一件干干净净的黑衣。
扶容刚跨进客店门槛,几个随从就从楼上下来了。
扶容认得他们,有几个是草原人的模样,很好认。
“扶公子,请。”
扶容揪了揪衣袖,轻声问道:“秦骛在吗?”
“在,主子就在楼上等扶公子。”
“好。”
扶容点了点头,跟着他们,踩上了木制的楼梯。
这家客店开得有点久了,楼梯每日被客人小厮来来往往地踩着,有些磨损,还来不及修理,扶容踩上去,不免吱嘎吱嘎地响。
扶容总觉得,自己就要摔下去了。
不要紧,只要今晚说清楚了,就都好了,扶容鼓起勇气,继续往上走。
到了房间门前,属下敲了敲门:“主子,扶公子到了。”
房里的秦骛应了一声:“让他进来。”
扶容朝属下点了点头,说了一声“多谢”,便走上前,推开房门。
他推开门的时候,秦骛正好把刚挑好的黑衣穿上,挺直腰背,正了正衣襟,朝门外看去:“扶容。”
扶容长舒了一口气,走进房里,把门关好:“秦骛。”
客店的蜡烛并不是很好,烛光昏昏,两个人就这样相对站着。
扶容本来是想好的了,忽然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秦骛瞧着他,克制着自己想抱住他的冲动,伸出手,只是碰了碰他的头发。
下一瞬,两个人同时开了口。
秦骛摩挲了一下他的头发:“你的头发还没干,怎么就这样跑出来?”
扶容看着他,轻声道:“前世的事情,就到此为止,我已经不想喜欢你了。”
多可笑,他们都精心挑选了装扮。
说的事情,却天南海北,互不相干。
秦骛面上笑意陡然冷了下来:“你来找我,就为了说这个?”
扶容迎上他的目光,无比认真地点了点头:“就是这个。”
秦骛扭了扭脖子,目光凶狠,定定地看着他:“你再给我说一遍。”
扶容固执地梗着脖子:“我不想给你当伴读了,我不想给你当床.伴了,我也不想喜欢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