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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走前,他回头看了一眼。
秦昭问:“怎么了?”
扶容小声道:“我怎么感觉……太子殿下完全不用我侍奉啊。”
他都还没醒,太子殿下就把所有事情都弄好了,那还带他做什么?
秦昭顿了一下,正色道:“孤总有懒得动弹的时候,你不必多想,快去吧。”
“是。”
扶容笑着朝他行了个礼,便出去了。
扶容匆匆回到自己房间,洗漱洗漱,换好衣裳,再提醒太子府的侍从多带几把伞,吃过早饭,就准备出门了。
太子仁厚,不愿劳民伤财,每次出巡,总是轻装从简,带上近臣、随从,还有侍卫,不过百人。
不多时,队伍集结完毕。
近百个近臣随从,全部骑着马,在太子府外等候。
扶容跟着秦昭,走出太子府。
秦昭一面往外走,一面对他说:“孤会走慢一些,你慢慢骑着马,一个上午就会了。”
“好,多谢殿下。”扶容点点头,跨过门槛,忽然看见队伍里有一个人,眼睛一亮,惊喜道,“殿下,林公子也跟我们一起吗?”
林意修穿一身窄袖青衣,就骑着马,等在外面。
这时他也瞧见扶容了,朝扶容点了点头。
扶容回以藏不住高兴的礼貌笑容。
秦昭瞧了他一眼,微微颔首:“嗯,他和我们一起。”
扶容忍不住高兴。
他最喜欢的人都在他身边,他当然高兴。
扶容开心得很,以至于要骑马的时候,也不太害怕了。
反正太子殿下和林公子都在他身边,秦骛不在,他不会被吓到,也不会摔跤的。
扶容顺了顺马匹鬃毛,随后握着马鞍,一个翻身,就利落地上了马。
他在马背上坐好,朝秦昭笑了笑:“好了。”
秦昭颔首,翻身上马:“启程。”
一行人就这样,离开都城。
长街上,百姓们熙熙攘攘。
秦骛的属下混在百姓之中,紧紧地盯着离开的太子,似乎在等待什么时机。
几个人穿过人群,咬着耳朵低声交谈。
一个人问:“太子马上就走了,主子有传信过来吗?还要不要行动?”
另一个人道:“还没消息,再等等。”
这时,一个人快步上前,对他们说:“别动手,主子说不杀了。”
*
九华殿。
秦骛仍旧盘着腿,坐在桌案前。
香炉里的香料早已经燃尽了,秦骛没有再添新的,只是这样静静地坐着,仿佛坐了一夜。
属下在门外禀报:“启禀五殿下,扶公子启程了。”
听见扶容的事情,秦骛才稍微有了点精神。
他抬起头,再问了一遍:“走了?”
“是。”属下道,“遵从主子的意思,我们的人没有动手,放他们走了。”
房间里沉默了一下,最后传来一声阴沉沉的:“好。”
“属下告退。”
秦骛本来是打算直接弄死秦昭的。
这样扶容就不会走了。
但是……
秦骛抬起一只手,拍了一下额头。
但是秦昭死了,还是死在扶容面前的,扶容肯定会被吓哭,他又胆小,肯定见不得一个活生生的人死在自己面前。
往后只怕要做噩梦。
再加上死的那个人是太子,扶容现在还挺在意他的,扶容肯定会难受哭。
这样算下来,秦昭不知不觉在他手里保住了一条命。
秦骛两只手肘抵在案上,手掌捂着额头,阴影之下,他的表情格外可怕。
不要紧。
秦骛竭力宽慰自己。
只是一个多月而已,他盯紧一些,不会有事的。
扶容不喜欢怂包软蛋,扶容不喜欢。
扶容喜欢他……
扶容已经不喜欢他了。
秦骛忽然想到这一点,整个人都僵住了。
*
又过了几日。
秦骛的属下日日都来向秦骛禀报,今日带来的消息是,扶容一行人由陆路转水路,已经上了船。
上船之后,就有点不太好盯了。
跟得远了,看不清船上的人在做什么。
跟得近了,容易被察觉。
不过秦骛早就料到了这一点,他派人混进了船工里。
只是他们走得越远,消息传递,总要隔上一两天。
“扶公子开始有些晕船,时间长了,也就好了。”
“淮州郡守一早就收到了消息,也开了船,准备迎接太子。”
秦骛听着,面上表情波澜不惊,仿佛早已经习惯了扶容不在的日子。
这时,扶容正趴在船舷栏杆上,看着底下流动的江水。
现在正是傍晚,大船停靠在岸边,夕阳残照映在江面上,波光粼粼,十分好看。
方才有几条船到了他们身边,对面停了船,派人来拜会,他们这才知道,原来是淮州郡守陈大人前来迎接太子。
郡守前来拜会太子,扶容不便久留,放下茶盏就出来了。
扶容看着底下的江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