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令牌,他能安心一些。
可是现在,令牌有可能是在躲避刺客的时候弄丢了,也有可能是在秦骛抓走他的时候弄丢了。
他什么都管不好,令牌丢了,连自己也要赔出去。
他什么都留不住。
秦骛见他像是在找东西,从怀里拿出刚才从地上捡来擦手的那块手帕,递给他。
他以为扶容在找这个。
扶容眼睛一亮,看清是什么东西之后,目光又立刻黯淡下去。
他面上不显,接过手帕:“多谢五殿下。”
扶容想了想,鼓起勇气问他:“五殿下,可有见过……一块令牌?太子府的令牌,是铜制的……”
秦骛原本认真地听他说话,结果一听见“太子府”三个字,便沉下脸色。
“我没见过。”
“好吧。”
扶容本来想问问秦骛的下属们,但是想想,他们只听秦骛的话,还是算了。
他垂下头:“多谢五殿下。”
秦骛看着他小小的背影,坐在火堆旁边,可怜极了。
秦骛压下心底古怪的感觉。
那是太子府的东西,丢了最好,他怎么可能帮扶容找太子给他的东西?
他疯了吗?
秦骛望了一眼门外的倾盆大雨,走回火堆边。
他道:“你要什么牌子,等回去了,我同样给你一块。”
扶容强打起精神,脸上却没有一点喜色:“多谢五殿下。”
秦骛难得耐着性子哄他:“睡吧,明日雨停了就回去。”
扶容垂下眼睛,裹紧了身上的披风:“是。”
神庙的门早就坏了,他们用几块木板挡着门,但时不时还有风吹进来。
秦骛盘着腿,腰背挺直,背对着风口坐着,替扶容挡着风。
反正他晚上睡不着,他也不想放过这个绝佳的机会,只是盯着扶容看。
他有好久没见过扶容了。
扶容虽然裹着披风,蜷缩在角落里,却也没有睡着。
他能察觉到秦骛在看自己,整个人都是僵着的,一动不动,竟就这样睡着了。
秦骛就这样看着他,没多久,竟然有了些困意。
大抵是扶容在这里的缘故。
秦骛闭上眼睛,准备抓住难得的困意,睡一会儿。
扶容和秦骛竟然就这样睡着了。
两人同时陷入梦中。
秦骛做的倒是个美梦,外面下了大雨,他搂着扶容,在冷宫里,床榻上堆满了衣裳被褥,倒也不冷,暖和得很。
他紧紧地抱着扶容,压紧被子,生怕冷风从外面透进来,吹着扶容。
可这对扶容来说,却是一个噩梦。
秦骛搂着他,死也不撒手,他使劲挣扎也挣扎不开。
他在梦里也做不了自己的主。
没多久,扶容从梦中惊醒。
他惊魂未定,长长地呼了口气,看向面前的秦骛。
秦骛闭着眼睛,仿佛正做什么好梦,睡得正熟。
扶容心绪未平,深吸一口气,悄悄站起身,裹着披风,跑到远一些的地方去睡。
他不想和秦骛待在一块。
扶容跑到供案前,在神像旁边坐下,靠着神像睡觉。
虽然不知道这是什么神,但这会让他安心一些。
可是扶容一跑远,已经睡着的秦骛就皱紧了眉头,仿佛有所察觉。
风声呼啸,犹如恶鬼的嚎叫。
此时,在秦骛的梦里,扶容也逃走了。
又是那个噩梦。
秦骛被扶容从那个美梦里赶出去了,他试着抱住扶容、按住他,亲吻他,用他最喜欢的钱财,用尽一切办法,让他留下来,不让他走。
可是扶容态度坚决,像一尾小金鱼,摆了一下尾巴,就从他的怀里溜走了。
秦骛一把握住他的手腕,强硬地把他拽回来。
扶容乖顺地躺回榻上,秦骛还没来得及松口气,下一瞬,扶容又一次抬起双手,捋了一下头发。
又是那个噩梦。
前世,秦骛见到扶容的最后一眼。
又是这样!又是这样!
秦骛永远无法入睡,永远无法完整地度过一个夜晚!
秦骛又一次怒吼出声:“扶容,不许!”
下一刻,秦骛猛地睁开眼睛,反应过来,不过是在做梦。
可是秦骛忽然发现,原本坐在自己面前的扶容不见了。
秦骛登时失去理智,狼一般的眼睛环顾四周。
而此时,扶容就蜷缩在神像边,躲在披风里,悄悄地看着他。
扶容被他吵醒了,也听见了,秦骛喊的梦话。
——扶容,不许?
不许什么?他在做梦吗?梦见了自己吗?
他做了什么事情,竟引得秦骛这样大发雷霆?
扶容还没来得及仔细想,秦骛就发现了他,大步走到他面前。
扶容闭上眼睛,假装自己睡着了。
在靠近他的时候,秦骛忽然放轻了脚步。
扶容听见他的脚步声忽然消失了,也不知道他是停下了,还是走掉了。
忽然,一只手轻轻掀开扶容的披风,带着茧的手掌贴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