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来想借太子之手,干净利落地处置掉那晚纵火的奸细,这样也好搪塞附离那边。
没想到太子这么没用,人都送到他面前了,他还抓不住。
于是秦骛立即转变思路,派人去把那几个奸细“救走”,收为己用。
如今那几个奸细就捏在秦骛手里,秦骛把他们安置在城外。
秦骛不可能再把他们送给太子,给太子加一笔功劳。总要留着自己用。
至于要怎么用,秦骛垂了垂眼睛,瞧着扶容最爱吃的牛乳糕。
他很快就有了算计。
*
太子府。
秦昭早早地就起来了,正翻阅文书。
城东大火,要安抚百姓,还要重建民居。
这阵子天灾人祸不断,老皇帝不管事,秦昭要一力承担。
秦昭吩咐官员办事,扶容便坐在旁边,给秦昭受伤的右手手臂换药。
扶容拆开缠在秦昭手臂上的细布,拿出药膏,用小玉勺剜了一点,轻轻抹在他的伤口上。
扶容尽力放轻动作,不打扰到秦昭做事。
秦昭并不瘦弱,手臂放在案上,反倒有些精壮。
扶容小心翼翼地帮他上好了药,又拿起干净的细布,重新把伤口包扎好。
他留着神,果然没有惊动秦昭,秦昭吩咐官员办事,连语气都不曾停顿一下。
扶容低着头,认真包扎,却忽然想到秦骛。
前世秦骛也受过伤。
那次是他出宫去办事,扶容在冷宫里等他,一直等到夜里,秦骛才回来了。
扶容为了省钱,自己在的时候没点蜡烛,等秦骛回来了,才把连忙蜡烛点起来。
只是便宜的蜡烛也不太亮,烛光昏昏,扶容瞧见秦骛身上带着血迹。
秦骛瞧了他一眼,冷声道:“怕了就钻床上去,拿床被子把自己盖起来,我等会儿就好了,不怕就去烧水。”
“不……不怕。”扶容应了一声,扭头去烧水。
等他烧好热水回来,秦骛已经从他的箱子里翻出了劣质的金疮药。
扶容把热水放在他身边,拧干巾子,递给他。
秦骛冷笑一声,接过巾子,擦一擦伤口。
扶容想拿起金疮药,给他上药,但秦骛丢开巾子,把金疮药从他手里拿回来:“手抖成这样。”
扶容又想去给他弄点吃的,结果却被秦骛抓着手腕,拽了回来:“不用你,别乱跑。”
秦骛搂着扶容,让他坐在自己腿上,一边给自己上药,一边皱着眉亲他,好像整个人是铁打的,根本就没事。
扶容没敢问他是怎么弄的,只是乖顺地坐在秦骛腿上,第二天拿着自己的私房钱,去掖庭换一点好吃的。
劣质的金疮药味道很难闻,扶容至今能够回想起那个味道,和冷宫的霉味、秦骛身上的血腥味混杂在一起。
远不如今日太子殿下用的烫伤膏好闻。
烫伤膏闻起来冰冰凉凉的,扶容很喜欢。
太子殿下也很好,帮他上药,就乖乖地坐着,不会乱动,更不会语气很重地对他说话。
太子殿下是个大好人,要是太子殿下再年轻几岁,还在念书,他就给太子殿下做伴读了。
扶容这样想着,忍不住翘了翘嘴角。
忽然,秦昭的声音在他面前响起:“扶容,你对着我的伤口,这么高兴?”
扶容回过神,抬起头,这才发现原本在书房里的官员都退下去了,现在书房里只有他和太子殿下两个人。
扶容环顾四周,转回头,朝秦昭笑了笑:“没有……”
秦昭问他:“你在高兴什么?”
扶容抿起唇角,摇摇头:“没有,奴没有高兴。”
秦昭分明不信,扶容想了想,又道:“我是高兴……现在是冬天,天气冷,殿下的伤口不会化脓。”
秦昭笑了笑,没有再追问下去。
他转了话头,轻声道:“阿暄回宫里念书去了,昨天夜里他还派人来问我,说什么时候放你回去。”
秦昭问:“你想什么时候回去?”
扶容认真地说:“奴听殿下的吩咐。”
秦昭又问:“你知道孤为什么留你下来吗?”
扶容点点头:“殿下说我细心,照顾人妥帖。”
秦昭笑了笑,继续道:“父皇已经下旨,让五皇子也去文渊殿念书,若是你今日跟着过去了,必定会见到他。”
扶容听见这话,垂了垂眼睛,表情有些暗淡。
又是秦骛,秦骛好像无处不在。
“孤记得,你与五殿下素来不和,所以孤留你在太子府待一会儿,你也就不用去见他。”
扶容抬起头,眼睛一亮:“多谢殿下。”
“还有,你已经见过孤最狼狈的样子,孤也不必避着你了,往后上药洗漱的事情,都要麻烦你了。”
扶容连忙摆手:“不麻烦。”
秦昭问:“所以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去?”
扶容想了想:“我自然是等到殿下伤好……”
他回宫就要见到秦骛,既然太子殿下有心帮他,他当然不想那么快就回去。
但是……
扶容又有些犹豫:“那六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