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为何早些时候都无用?不过是巧合罢了。”
六皇子低下头,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秦昭叹了口气,给他夹了点菜:“雪虽然停了,还有许多事情要善后,又岂是一场祈福就能够化解的?”
他顿了顿:“况且,鞭刑罪人,太不人道,一场法事做下来,往往要打死好几十个人,那些人原本罪不至死,如今被打死了,家里人还要千恩万谢地叩拜,说被天神收去,是天大的荣耀。”
秦昭放下筷子,低声道:“真不知道父皇养着的那群人,是方士,还是刽子手。”
六皇子吓了一跳,连忙喊了一声,打断了他:“大哥,你尝尝……尝尝这道菜,还挺好吃的。”
秦昭也觉得自己有些失态,朝他笑了笑:“大哥随口说的,阿暄别放在心上。”
“嗯。”六皇子用力地点了点头,给他夹菜。
用过午饭,六皇子便留太子在他这儿歇一会儿。
他拽着秦昭的衣袖:“大哥肯定好几天都没休息了,如今雪停了,大哥也就不用着急回去了,在我这儿睡个午觉吧,我看着大哥休息,不然总是不放心。”
秦昭没办法,只好点了点头:“好,就歇一会儿。”
六皇子高高兴兴地亲自铺床,又吩咐扶容:“扶容,伺候大哥宽衣。”
“是。”扶容转头看向秦昭,唤了一声,“太子殿下。”
秦昭绕到屏风后面:“我自己来吧。”
两个人隔着屏风说话。
秦昭道:“孤这几日都不得闲来昭阳殿,阿暄事情多,麻烦你照顾他了。”
扶容恭恭敬敬地答道:“这是奴应该做的。”
“阿暄同孤说了,孤不在他身边,他总是没主意,多亏你时时陪在他身边,晚上也陪他一块儿睡,否则他早就自己把自己吓坏了。”
“六殿下言重了。”
秦昭披着一件宽大的外衫,从屏风后面走出来,垂眼看他:“不用这么客气,你也辛苦了,我记得你喜欢吃小厨房做的绿豆糕,让他们给你做一点,就说是我想吃的。”
扶容点了点头:“是,多谢殿下。”
秦昭朝他笑了一下,就走进了里间。
六皇子便拉着扶容,去外面玩儿。
*
傍晚时分。
确认不再下雪之后,秦骛才被准许离开登天台。
他站在登天台上,俯看皇宫诸殿。
三日来,受不住挡灾,被打死的罪人尸首,一具一具从他面前被抬走。
秦骛撑着扶容的纸伞,穿着暗色的衣裳,披着一件玄色的大氅。
多亏了老皇帝安排的太医精心照料,他背后的鞭伤已然结痂,就算血迹洇在衣裳上,也完全看不出来。
只是气味有点儿重。
秦骛想,他现在去看扶容,扶容害怕他,应该不会靠得太近,那他也就闻不到自己身上的血腥味。
那么他还算得体。
只是看一眼,没关系的。
原本对他亲亲热热的方士们完成了差事,便对他这个煞星避之不及。他在登天台上站了一会儿,才有宫人迎上前。
“五殿下,五殿下,好消息,陛下赐居皇子所九华殿,殿下往后都不必再回冷宫了。”
秦骛只瞧了一眼,便锁定了皇子所的方向。
他抬脚,迈下台阶,朝皇子所的方向走去。
*
连日阴云散开,宫中气氛一扫阴郁,也轻松了不少。
秦昭在昭阳殿中午睡,一时卸下了担子,竟然一觉睡到了傍晚。
殿中昏暗,他起了身,隐约听见外面传来笑声,想了想,便下了榻,随手抓起一件衣裳披上,朝殿外走去。
宫殿前的空地上,他的几个弟弟都在。
他们正玩投壶。
面前摆着铜壶,二皇子与三皇子正玩着。
六皇子一手拿着箭,一手拉着扶容:“扶容,你来试试嘛,我教你,没事的,别怕输。”
二皇子道:“阿暄,快点吧,到你了。”
六皇子回头应了一声:“来了来了,等一下!”
秦昭拢着手,站在檐下,轻轻地笑了一声:“扶容,你别怕,孤教你。”
扶容回过头,秦昭拢了拢衣裳,走下台阶:“孤教你。”
正巧这时,新迁入皇子所的秦骛从门前路过。
秦骛一身玄衣,被背上的血液浸得愈发乌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