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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宿霜阁,叶洛在穆晴岚身边出谋划策:“雪松院的弟子不多,你不如盯着曲双不在的时候,闯进去。”
“反正你是霍珏名义上的妻子,见他心切谁又能怪罪你?而且霍珏现在已经是个废人了,你大可以抢夺,到时候我们立刻下山……”
叶洛说到这里,忽然感觉浑身一冷。
穆晴岚笑吟吟看着她,心里眨眼间已经想出了不下十几种让叶洛也废一废的办法。
叶洛说的没错,霍珏身边现在就是这种四面楚歌的状况,他本人更是连动也不能动,视物不能,还不是任人欺凌?
可穆晴岚怎么可能欺负霍珏,她要追求他呢!
霍珏那种天生冷清的性子,嫉恶如仇,她敢仗势作恶,霍珏就肯定不会喜欢她了!她好容易机关算尽来了雪松山,决不能毁了这绝好的机会。
等到两个人生米煮成熟饭,多煮上那么几回,最好再大了肚子,霍珏那么有责任心,到时候就算知道她……想来也只会羞恼地把她藏起来。
穆晴岚想到要被他藏起来,就浑身激动得微微颤抖。
到时候他会不会绑着自己?
他肯定会一边冷着脸,一边又不忍地说:“别乱跑,我护着你。”
叶洛见穆晴岚笑得越来越诡异,搓了下手臂,皱眉道:“你笑什么。”
穆晴岚美好的设想被打碎,回神收敛情绪。
柔柔弱弱道:“别急嘛,我晚点再去雪松院外面站一次,少掌门心肠软,我多站站他说不定就见我了。”
叶洛被穆晴岚窝囊的气不打一处来,但是也没有逼迫穆晴岚硬闯雪松院。
晚间的时候,穆晴岚果然又去雪松院外面站着了。
她换了一身淡青色夹袄,衬的乌发如瀑,唇如朱果,站在寥落枯冷的雪松院外,像一抹误入冬日的春情。
她在外面站着求见,曲双不胜其烦,一整天和少掌门还没能琢磨出个避免被灵降的章程,结果这穆家小姐欲要偷盗法器的狼子野心都不遮掩一下了吗!
“怎么办,她的傀儡股应当被压制住了,宿霜阁的阵法都好好的呢,”曲双问霍珏,“可她不肯下山,少掌门与她并未成婚,她强留下来,还非要见你,定是所图不小!”
疼已经是常态了,自从灵府破碎之后,他就无时无刻在忍受着这种疼痛。
但是……前两天因为被灌了不知道什么东西,灵力竟然短暂凝滞在内府,压制住了这种疼痛。
可他内府到底无法留存住那灵力,已经缓慢散得差不多了,疼痛自然就回来了。
霍珏白着脸,面上覆着纱,像一尊将崩得玉山。
顿了顿又说:“私下里让弟子避开她的侍女,给她压制傀儡蛊的药物。”
霍珏都到这份儿上了,自顾不暇,竟然还能顾念着穆晴岚大概是因为被侍女挟制威胁,才不下山,加上傀儡蛊被压制,到底没有彻底解决,想她是怕。
在曲双要出门的时候,动了动苍白的唇,周全吩咐:“若她肯下山,派两个弟子牵一匹御风马给她骑,护送她下山。”
“可院中可用的弟子本就不多,御风马也就只剩下几匹,”曲双道,“少掌门,我们现在自顾不……”
霍珏转头向曲双方向,微微蹙眉,曲双立刻闭嘴,领命去院外打发穆晴岚。
穆晴岚很乖地回去宿霜阁,然后夜半三更的,又跑回了雪松院外面。
她不能硬闯,会引起弟子戒备,不能再附身雪松院弟子,霍珏会担心弟子安危,会设法再和她对抗。
思来想去,穆晴岚悄无声息贴上了霍珏窗外的那棵雪松大树,而后隐匿气息,整个融入。
与此同时,深深扎根底下的雪松树根,悄无声息被催动,爬向霍珏的屋子下方。
穆晴岚实在是担心霍珏身体,知道他灵府疼,她有办法缓解他的疼痛,于是她自认想了个绝妙的办法。
她催动树根悄无声息从地下和窗户爬到了霍珏的屋子,一根树根捅破窗户之后,“看”到霍珏在睡觉。
因为她操纵的这棵雪松树的树根经年生长在雪松山,早就和这雪松院的阵法融为一体,气息不斥,因此她顺利突破了霍珏在屋子里设下的阵法。
然后窸窸窣窣,破地而出,从四面八方,爬向霍珏的床铺。
一群树根之中混着一根翠色的藤蔓露出来,屋子里顿时弥漫出了草木香气。
睡梦中五感消退不如凡人的霍珏没有醒。
穆晴岚自作聪明,把藤蔓凑近霍珏唇边。
然后操纵藤蔓一折,晶莹的,散发着幽绿光亮的汁水便顺着霍珏唇缝滴了进去。
可冰凉馨香的汁水入口,睡觉睡死的庄稼汉子怕是也要被惊醒,尤其霍珏内府剧痛,能打盹一时片刻已经是奢求。
他猛地睁眼——但是什么都看不见。
空气中浓郁的草木清香,让霍珏立刻意识到——那个人又来了!
霍珏这一次难得,没有什么毛骨悚然的畏惧。
大概是因为他打算孤注一掷玉石俱焚,结果对方受伤也不恼,还给他做饼吃的原因吧……
反正霍珏正要撑着手臂起来,好好和这个不知是何方神圣的人聊一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