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的权是当然而握。压其势,夺其权,便似逆了自然之道一般。”
戌甲摆了摆手,说道:“你已视贪狼星君为偶像,自然会生出这般虔诚念头。可吴珠鉴望之是决然不会,他若真要去压势夺权,亦不奇怪。”
说到这里,戌甲忽然停住。低首沉吟了一会儿,忽然说道:“吴珠鉴虽不见有甚大本事,然其性子颇能隐忍,平日里亦见其小心谨慎。若无事发生,断不会突然如此表露心迹。”
邬忧亦明白过来,说道:“我既能看出其心意,中央营帐里的人亦能看出。既看出了,却不见有人出声表态,想来确是有事,却还未发生。”
戌甲背过身去,不住地自言自语道:“会是何事?”
忽地转过身来,两眼盯住邬忧,问道:“贪狼星君既是请来的,莫不是还有法子能送走?”
紧跟着一拳捶掌,又说道:“请圣符也是符篆,那位贪狼星君实是一道术法。待其符灵耗尽,术法自会消散。”
邬忧愣了愣,叹息一声,说道:“是啊,那位先生终归只是一道术法。这世间岂有仅凭纸笔便能久持的术法?”
独自伤感了一会儿,邬忧又问道:“不论是何者,倘是贪狼星君果真离去,队伍将会如何?”
戌甲连连摇头,答道:“眼下到了中腹地界,离着闭谷之时亦不远了。若按常理推测,队伍该当能平安走到谷口。只是,没了贪狼星君指路,谁知会不会走上岔路?”
队伍只走了一小段,进到中腹地界更深一些地方。之后,便又扎下营,一两个时辰原地不动。只是,这一两个时辰并未闲着。各大队及小队皆在休整,而中央营帐之内则一直在争论。
按原先计划,队伍将尽速穿过中腹地界。待抢占下东南方向几处要紧地方,以保南归途中不被来敌袭己身后。而后,再别做他图。可吴珠鉴忽然将众人召集去,说与杨考杉几人商议之后,另拟了计划,并将其计划说与众人听了。
原来,因觉着尚有一两日的富余,便想着用上这富余时辰去采运些收获回来。毕竟入谷机会十分难得,将富余时辰白白浪费掉实是可惜。众人一听,多有赞同附和,便有人问道:“敢问总管,预备让队伍往何处采运?”
吴珠鉴抬指在地图上划了一个圈,说道:“就在这中腹地界内。”
似是料到有人质疑,吴珠鉴抢先发声,接着说道:“若从地图上来看,中腹地界并非收获最丰之地。然东南更丰之地先前已为队伍采运过一番,而其余各方向上亦无较之中腹地界明显更丰之处,且来回费时费力,还更是危险。思来想去,这中腹地界便是最佳之处。”
这一番话并非全然无理,渐渐有人出声赞同。然见到多数人仍旧未出声表态,吴珠鉴走到枚泉身旁,双目却看向何师劳,有意大声问道:“何师兄意下如何?”
何师劳似是稍有意外,半抬着臂膀,低眉思忖了片刻,抬眼看向吴珠鉴,答道:“若单论采运收获一事,那方才总管之言自然极是有理。可眼下五盟仍离着不远,虽暂无甚动静,却也不得不防之。故而,除收获多寡及采运难易之外,还须顾及到各处能否防备得住来敌。我觉着此事总管还须先听一听枚师弟之言,再做定夺。”
吴珠鉴面色微变,却转瞬恢复。侧过身去,问枚泉是何看法?先看了何师劳一眼,又低头想了想,枚泉这才缓缓说道:“中腹地界四通八达,乃是天然的争地。依眼下情势来看,若要防守大致妥当,至少须把住西、北两面的各处要紧地方。然队伍人少,可分去各处之人更少。倘来敌意欲并力齐攻一处,则任意一处皆难守住。如此,则各处皆有险,为处处皆防而处处皆失。”
吴珠鉴听完,默然不语。只眼神一瞟,身旁立刻有人上前说道:“我看是枚师兄过虑了。据各路斥候消息来看,浮空山之敌多数俱已在北面,必是想着尽早抵达入口。因此,只须盯住北面即可。何况,自先前与浮空山一战便可知其亦非不可战胜。只要能把住要紧地方,借其地利,纵是人少亦能胜多。”
此时,又有几人出声附和,吴珠鉴亦见其微有笑容。刚才那人则接着说道:“浮空山都不过如此,其余四家便更是无力。且那四家观之较浮空山更急于出谷,若有战,则其战意能有几何?既无力,又无意,其焉能妨我?”
此话一出,附和之声更盛。枚泉虽仍是有话,此时却已难以说出。见枚泉无话可说,吴珠鉴又问何师劳如何看法?何师劳犹豫片刻,轻声反问道:“眼下尚有时辰,可否再问一下师先生?”
吴珠鉴显是料到会有人如此问,微露得意之色,说道:“确是还有些微时辰,可师先生与队伍道别亦须片刻。自被请下之后,师先生屡出奇计,谋划完全,指引队伍脱死向生,已深得队伍上下之心。若队伍未能与师先生当面道别,亲见其离去,却无人再能得见其面,亦或得闻其音。诸位谁敢保证此间不会生出什么流言来?甚或引出惶恐哗变来?”
这话倘是出自别人之口,或还有人出声反驳。可由吴珠鉴说出,此时便不好再多言。吴珠鉴显是已料定如此,也不多等,接着便说道:“既然诸位皆无意见,那就这么定下来。至于各处如何布置,稍后听杨参谋安排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