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君撷只是笑笑，不单不生气，反而垂眸问纪宴，“爱妃有何话可说？”

见过他的无情，纪宴自然拿出百分百精力对付，“试问皇上，有谁会把证物留在自己宫里？”

梁榛榛道：“铤而走险，也不是不可能。”

纪宴笑，“那贵妃娘娘觉得，我这个铤而走险，会不会把自己玩死？”

梁榛榛不说话了。

刑狱司主司再次开口，“三司对此案反复研究，也觉得锦婕妤的嫌疑不大，因为鹤顶红的来源我们查过，与锦婕妤无关，却查不出是何人带入宫的。”

梁榛榛脸色微变。

“哦？”君撷浓眉微挑，“这么说来，朕的后宫还挺危险。”

主司吓得后背一层汗，“微臣无能。”

“无不无能别跟朕说，那些案件实打实摆在台面上，爱卿的能力朕心里有数，这件事，朕要水落石出！”

最后四字，掷地有声，君王气顷刻迸出。

纪宴忽然明白，君撷可能并非明君，但绝非昏君，在他的世界里，他对朝堂绝对掌控。

臣下是好是坏，是奸是忠，能用与否，他心里都很明白。

“皇上，锦婕妤伤口不深，已经上药，再悉心修养几天就好。”太医汇报。

君撷点头，而后一抬下巴，“瞧瞧躺尸的那位，如果死了，直接扔去乱葬岗，如果没死，丢去冷宫，朕最讨厌，招惹是非之辈。”

“是，”太医赶紧过去，生怕君撷一个不高兴，他也被抬去乱葬岗。

不刻，他跪禀：“回皇上，还有气息，只是呛……”

“发配冷宫。”君撷已经没心思听，抱起纪宴就往步辇走。

同时，下旨意，“婕妤纪氏，温良贤淑，蒙受冤屈，遭人迫害，朕深感痛心，故晋为昭仪，迁居长春宫，不日册封。”

话音落地时，他恰好走出浣衣局。

原本的万里晴空，霎时乌云密布，南方甚至有雷鸣之声。

官吏欢呼，“圣上，要降雨了！南凤有救了！”

“天灾要结束了！”

“天佑吾皇！”

君撷自然瞧见听见，勾人心魄的俊脸上第一次挂出真实笑意。

情绪使然，他低头猛亲纪宴一口，压着嗓子笑道：“你真是朕的福星。”

桃花眼本就含情，裹笑藏宠时更是要人命的好看。

纪宴心头躁动，按耐不住，还一口回去，“既然是福星，哪里只有被欺负的份。”

君撷猝不及防地愣一瞬，尔后笑着颠颠她，“小丫头分量不重，心思还挺重。”

纪宴想：他一定很爱他的子民，不然怎会露出和刚刚完全不同的面孔来？

天一直沉，闷雷不止，却就是不下雨。

纪宴站在长春宫的走廊上，仰头看已经黑成一片的天。

汀兰拿件披风围她肩头，“娘娘，您快回去吧，这么盯着，也不会下雨啊。”

纪宴问：“皇上在哪？”

汀兰说：“养心殿，听说好些大臣都在里面议事，皇后……哎，娘娘，您要去哪啊？这么晚了，奴婢给你拿灯备步辇啊。”

快到目的地的时候，纪宴忽然要求去景阳宫。

梁榛榛看见纪宴过来，有些意外，却也拦下那些对纪宴怒目而视的宫人。

等到殿内只剩她们二人时。

纪宴开门见山，“打死我两位宫女的是你？”

“不是，”梁榛榛低头看佛经，“本宫没滥杀无辜的喜好。”

“那就是淑妃？”纪宴试探。

梁榛榛没回答，又翻一页佛经，“锦昭仪若是真有心，怎的现在才想起来关心那枉死的宫人。”

纪宴蹙眉，“什么意思？”

“本宫那一掌不至于让你睡那么久，”梁榛榛抬眸，无波无澜，“八个时辰，足够你为你的宫人讨公道。”

纪宴觉得这你妹就是个谜，解完一个还有一个，偏还就激起了她的胜负欲。

“那我落水怎么回事？”

梁榛榛不大高兴地撇她一眼，“你到我这儿审问犯人来了？”

纪宴知道她不屑说谎，而且也看出她针对她，主要是因为皇后被毒。

如今误会解开，她自然不会放过询问的好对象，“这件事你我都是当事人，不问你问谁。”

梁榛榛其实不大喜欢纪宴，但是她平白误会人家，到底理亏。

所以配合道：“皇后送你的玉佩被你掉在水里，本宫送你去捡。”

纪宴：“……”

那我是不是还要谢谢你？

养心殿前。

纪宴第一次见到一直活在对话里的皇后。

未着凤袍，朴素的像是不得宠的嫔妃，茶白色宫装显得她身子骨细弱，腰身不盈一握。

墨发梳成最简单的髻，仅插一根玉钗。

但那张脸，真真是温柔的代表。

眉眼不算精致，却让人不自觉亲近，唇色偏浅，微微一弯，醉了岁月。

“皇后娘娘吉祥！”汀兰行礼，同时示意纪宴动作。

纪宴跟着汀兰学，上官岚轻轻一笑，“锦昭仪有特许，不必与本宫客气。”

纪宴不知如何作答，她对特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