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摄提曾复生过的地方, 都亮起了一道可怕的剑光。
摄提一次又一次被杀死,无论如何也摆脱不了夏遗,他太惊恐了, 已经忘了谨慎, 暴露了自己所有的复生地点。
每一个摄提复生的地方, 都有一缕“太岁之气”的影子。它们并不真的存在,像是从星星上投下来的一缕光。没灭除掉星星,就没有办法灭除星星的投下的光。
但这些可怕的剑光,却已通过这些光交织追捕到了那颗所谓的“星星”。
剑光绞索, 太岁泯灭。
这一次, 摄提再没有复活。
夏遗讥讽地笑了一下。
诸天星斗所在的星云海, 乃是坐忘岛宁闲眠所掌。摄提哪来的错觉自以为能成就真实的星辰?那不过是以诸多太岁之气凝成了个假壳伪星。
他连夏遗有多强都不清楚,还敢算计双文律?
杀了摄提上百次, 夏遗胸中的戾气终于发泄出一些。
他忽一侧头, 眼神凶戾, 问道:“你来做什么?”
侧旁里走出一个容色绝艳的人来。肤色极白、头发极黑, 黑与白之间, 魔魅的美艳。
朱紫阁悠悠道:“他控制住了太岁之气, 实力怕是翻了数倍不止。若是能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凭你的实力,恐怕也不会比剑尊差多少了。”
“我想胜他, 不代表我想把自己变成不人不鬼的样子。”夏遗寒声道。
他提着剑, 手腕是紧绷的, 看起来很想劈一劈朱紫阁, 但还能控制住。
夏遗很厌烦朱紫阁这副好像知晓很多隐秘的样子。
朱紫阁不在拾柒大魔当中。夏遗只觉得那些所谓和他齐名的其他十六魔都不值得他瞧上一眼, 但眼前这个人, 却需要他认真地看上一看。
他不知道朱紫阁的来历。这个人仿佛横空出世, 却又一直没有什么名声。
从南北凉洲随便揪出一个魔修来,他们不可能不知道剑魔夏遗、不可能不知道已经死去的浑天老魔和画不成、不可能不知道摩厌百城的城主蜇王和皮骨剥等人,但若提起朱紫阁,他们却会露出一张茫然的面孔。
对其他大魔,夏遗都有斩杀的把握,对于朱紫阁,他却不能确定认真打起来后谁胜谁负、谁生谁死。
这不由使他兴致高涨,胸中的暴戾再次翻涌起来。
“除了他控制住太岁之气的秘密,你不想知道有剑尊过去的惘然境吗?”朱紫阁一直在说摄提,眼睛却一直在盯着夏遗,好像夏遗眼中的凶气对他毫无影响,或者说,这份的凶气使得他对夏遗更感兴趣了。
夏遗冷淡道:“我做了他六百年的徒儿,用不着别人帮我了解他。”
朱紫阁很遗憾似的叹了一口气:“我倒是对他说的惘然境很感兴趣。”
“可惜,他已经被我杀死了。”夏遗不紧不慢道,“你想知道,只能自己去找了。”
他的语调里带着一股轻佻的挑衅。
朱紫阁忽然微笑起来,那张脸越发摄人心魄:“你说得对。不过,或许我也不必去找。”
“你的语调真是讨人嫌,”夏遗慢慢挑起眉,“好像每一句话里都有七八个深意,要人去想去猜。可我偏偏不想去猜。”
朱紫阁低笑出声,那双黑白分明、极美极魔魅的眼专注地看着夏遗:“那我就来点儿直接的。”
“你那颗魔心,要不要……我来帮你控制?”
“你真的很欠打。”
夏遗慢慢拔出剑。
……
严中杰觉得盛惊晓很欠打。
他看出盛惊晓是在故意挑衅,他挑衅的那副欠样实在太让人想揍他。
“你们是剑阁的人?提起剑阁,除了会想起剑尊,还有谁吗?”
“剑尊啊剑尊,多厉害的人物啊,他叫整个剑阁都成了自己的陪衬。”
几个剑阁弟子的脸色都变了。严中杰已拔出剑来,寒声道:“你算什么东西?敢污言祖师?!”
乌叶舟上前拦道:“诸位且驻,我这师弟心气高,一时失言。大家都是为清除太岁之气、取神位护乾坤而来,动起手来未免难看。既然几位心中有气,不若就此事做个赌斗吧。”
严中杰看着他,冷笑一声:“别以为我们不知道你们那点儿小算盘。想要一较高低,好啊,我倒想看看,你们万剑峰连前辈都不放在眼里心高气傲能有几斤几两!”
冉岱君的脸色也沉着,她与乌叶舟也是旧相识道:“乌叶舟,你们万剑峰与剑阁两家皆为剑修,常有争锋,但还从来没有拿前辈师长作伐子的。乾坤曾遭大难,若非先辈们舍生忘死,为天地争来生机,何来你我今日?”
乌叶舟低头一礼:“师弟初入内门,一时失言。”
冉岱君看过他和盛惊晓,转身和严中杰等人一起离开:“你好自为之。”
乌叶舟抬起头,脸色平静。盛惊晓无所谓地一耸肩。
严中杰等人答应了盛惊晓的赌约,也不怕万剑峰作假。清除太岁之气的记录由福德阁的公道杯与昊祇进行,他们若是有作假的本事,也算有能耐。
赌约开始没多久,程雨就悄悄凑到严中杰身边,低声道:“严师兄,我有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