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右的男子,口音却是无锡话。
这令程千帆副总巡长颇为头疼。
“胡须可以是假胡子,文明棍、瓜皮帽这些都是可以随时改变的。”豪仔汇报说到,“现在共同点是年约四旬,江南口音。”
“这倒是和我们所掌握的情况很相似。”程千帆微微颔首。
他看向侯平亮,“抓获六名被姜骡子匪帮胁迫之成员,干得不错。”
“都是帆哥领导有方。”侯平亮说道,尽管是恭维的话,不过,小猴子的面上没有笑容,自从阿娟惨死后,小猴子便仿佛失去了笑容,变得这般模样。
“帆哥,这些人……”豪仔问道。
“老规矩。”程千帆淡淡说道,“上天有好生之德,这些人都是被蒙蔽、胁迫,以至于误入歧途,我们既不能放过一个坏人,也不能将人一棒子打死。”
他坐在办公椅上,取出一支烟。
豪仔赶紧上前点烟。
程千帆轻轻吸了一口,继续说道,“姜骡子把他们变成恶人,我们是谁?我们是执法机关,是要还市民朗朗乾坤的人,我们不仅仅要捕杀坏人,还要给那些误入歧途之人重新做人的机会。”
“属下明白。”豪仔、侯平亮纷纷点头说道。
“小猴子,这件事你去做,对于改过自新的意愿强烈,诚意足够的嫌犯,可以酌情优先给予机会。”程千帆面带微笑说道。
“是!”侯平亮敬礼说道。
“去吧。”程千帆摆摆手,“豪仔留下。”
……
“说说吧,具体什么情况?”程千帆丢给豪仔一支烟,问道。
这些‘嫌犯’开口承认和姜骡子匪帮有关系,这是必然。
没问题之人,受不了巡捕房的严刑拷打,必然招认。
有问题的,避免自己的本来身份泄露,也会顺其自然按着巡捕的诱导来招供。
是的,在审讯过程中,侯平亮会按照豪仔的吩咐诱导,什么戴着瓜皮帽、文明棍、络腮胡子等等特征,都是早就定好的口供剧本。
重点是在询问、落实口供的时候,穿插询问上个月十二号、十三号两日的行踪。
再具体的说,便是上个月十二号的行踪。
“常申义的口供有问题,他撒了谎。”豪仔说道,“按照他的口供,他十二日大半时间在家,下午去春风得意楼吃茶听戏,晚上去舞厅跳舞。”
常申义便是乔春从曾经去那位神秘的茅医生那里问诊人员中,精心挑选出来的两人之一。
“而实际上,他上午是去了警察医院,暗中见了郎中。”程千帆说道。
“是的。”豪仔点点头。
程千帆的嘴角扬起一抹笑容,这便是安排这次行动的目的所在。
此次行动的目标便是这个常申义,更进一步的说是讯问其上个月十二号的行踪。
此人显然刻意撒谎、隐瞒、掩盖了那一日去警察医院的行踪。
隐瞒行踪,这本身并不太奇怪。
也许有一些不可描述的理由,所以人面对询问的时候,会下意识的撒谎。
但是,这是讯问。
面对巡捕房的皮鞭和拷打,都敢于承认是姜骡子同党这样的罪名,却依然掩盖去了警察医院见那位神秘医生的行踪,这就很说明问题了。
这次行动的目的不是从常申义的口中挖出关于警察医院的神秘医生的线索,那只会打草惊蛇。
其目的只是确定和进一步证实警察医院的那位茅医生有问题!
并且这种确定方式,隐藏在抓捕姜骡子同党以及无数讯问口供之中,并不会引人注目。
毕竟,在外人看来,此次行动更像是巡捕房胡乱抓人,想要讹诈市民、捞取赎人费。
“这个罗明洋,有问题吗?”程千帆翻看卷宗,指着一个名字问道。
“这个人。”豪仔思考说道,“属下观察了审讯,此人给我的感觉是有些看不透。”
“具体说说。”程千帆来了兴趣。
“这个人给我的感觉像是红党。”豪仔想了想说道。
程千帆神情略兴奋,“噢?”
“可是,在有些方面又不太像。”豪仔又继续说道。
“恩?”程千帆笑容收敛,皱眉。
……
遭遇了严刑拷打的嫌犯,被证实属于被‘胁从’人员。
仁慈的程千帆副总巡长开恩,允许家属探望和请医生诊治,只不过,巡捕房的著名专家老黄的医术精湛,诊费颇高,譬如说,仅仅伤口简单消毒、包扎这一项,便需要诊费五十五元,若是再开一些止疼药,另需药钱一百元。
“怎么回事?”一名打扮的颇为俏丽的年轻女子来探监常申义。
女子使足了钱财,获得了和犯人单独接触、说话的机会。
“无妄之灾。”常申义苦笑一声说道。
“什么意思?”女子问道。
“巡捕房去舞厅抓人,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