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是去取自己的铠甲,由是便有很多人掉头往后边辎重车的位置跑。
本来郡兵的队伍已经混乱,现下其队内又有人往后奔,队形就更乱了。
这个时机,必须要抓住才行!曹幹一刀砍翻当面的那个郡兵,浑然不顾别的又刺来的长矛,只管挥刀乱砍,往郡兵的队中去杀,口中大呼不已:“活捉庞彩!活捉庞彩!”
他的喊声后头,紧跟着田屯“吃肉!吃肉!”的叫喊。
郡兵虽有三千上下,可他们现是行军的队形,是拉长在官道上的,也就是说,他们队形的厚度很薄。能够紧跟着曹幹、已与郡兵交战的义军战士,现在其实不多,只有七八个而已,可因为郡兵的队形毫无厚度可言,当面的郡兵却根本就挡不住他们。曹幹等不多时就从路西杀到了路东。杀到路东,曹幹带头,又带着田屯等折转回来,往路西来杀。
丘陵上头,观战指挥的刘昱,看见曹幹的那面红旗,在密密麻麻的敌我兵士上边,招摇飘扬,先是由西而东,继又由东而西,而其当前之郡兵无不溃散四窜,竟然是甚有破竹之势。
刘昱紧张而又兴奋,白皙的脸庞涨得通红,咬紧嘴唇,心道:“看样子很快就要赢了?”
如果这么就赢了,那也太过轻松了,刘昱有点不敢置信。
埋伏在官道两边的各部义军战士们,相继到达战场。
一时之间,这一段数里长的官道之上和其两边,遍布到处都是敌我的兵士。
敌我各色的旗帜或前或后,官道上的厮杀搏斗渐酣,敌我的喊杀声和各类的叫喊声,充盈每个人的耳朵,鲜血在眼皮子前头飞溅,——也不知是敌人的,抑或是自己,又或是同袍的。
敌人仓皇的面孔在前,敌人逃跑的背影在前,曹幹等奋勇拼杀,虽不知其它各处的战况,但只凭眼前的顺利局面,曹幹此时升起了和刘昱同样的不可置信的念头:“就要赢了?”
念头才起未久,东西已然杀穿,然而就在随之往北边继续冲杀的时候,曹幹却很快就感觉到了不同的进战感受。却是如高宝适才驰马杀入郡兵队后,越往前冲,越难前行一样,他也感到面前的郡兵越来越多,好像是难以再将之轻易杀穿了。原来是这两三千郡兵在前、左、右三面都遭遇到义军战士们的进攻的情况下,不知不觉间,已被挤压成了一团。
曹幹抹掉溅在眼角的血水,往前看去,这时才看到,前边已不是单薄的郡兵队形,而是乌压压的郡兵大团。他并看到,有郡兵的军官在其中,正在仓急地指挥郡兵,临时布阵。
田武在曹幹左手边,隔着二三十步的距离,高声叫道:“小郎,他娘的,打不进去了!”
曹幹没有去看田武,他往郡兵大团中远眺,瞧见了庞彩的将旗。隔着不知多少的郡兵,看不到庞彩,但可料到,庞彩这个时候,必是正紧急下令,组织反抗。
曹幹心道:“不能让他们的反抗组织成型!一旦成型,就难打了!”
可是靠他部中这些无有铠甲、又无冲骑的部曲,显是无法将已缩聚一团,正在组织反抗阵型的郡兵给再次打乱的,他把目光再又一次地转向了力子都的将旗所在处。
力子都将旗飘扬处,鼓声不断。
应当是和曹幹做出了同样的判断,就在曹幹视线转过去的同时,更多的骑兵从力子都的将旗那里冲了出来。当先之骑,黑马长矛,仍是高宝。萧成和其余的骑兵们紧随其后。
这次再来冲击郡兵的义军骑兵尽管比上次多了,可郡兵这会儿已略成阵型,与刚才也不同了。不仅迎击的箭矢密集了许多,连弩车也开始射矢。
高宝诸骑尚未近前,已数骑中箭,其中一骑中的是连弩车射出来的大矢,十尺长的弩矢,把这骑射了个通透,射死了还不算完,弩矢被连弩车上的轱辘拉回,这个被射死的骑兵也一起被拉了过去,其所被拉过之处,鲜血、肠子流了一地,惨状不堪言。高宝诸骑只得撤转回去。
郭赦之早就追到了曹幹的身边,他也看到了这一幕,眼瞪得老大,叫道:“他娘的,这么凶?”问曹幹,“小郎,咋办?还冲么?”
力子都部的高宝等骑冲敌受挫,其余各部的进斗亦都逐渐迟缓下来。
董宪部部曲的战斗位置与刘昱部挨着,距离曹幹等人最近。
曹幹远远地瞧见,董宪帐下的那两员悍将,王贤与甄交二人所部的前冲趋势也已停下,王贤的黑旗、甄交的青旗都已不再往前移动,而是停留在了原地。
就在曹幹也一下没了主意,不知该怎么办,是接着卖命冲,还是等力子都那边冲动了郡兵的阵脚后再斗之际,突然从庞彩的将旗位置响起了激烈的鼓声,随即,东边的郡兵裂开了一条缝,约三四十骑自这条缝隙中,驰马杀出,直奔力子都的将旗而去!
丁狗叫道:“小郎,贼郡兵要杀力大率!”
“擒贼先擒王!”这句诗,登时闪过曹幹脑海,“这庞彩,不是庸将,难怪上次能救下南成!”
力子都的将旗之下,力子都看到了这向他的将旗冲来的那数十郡兵骑兵,狞笑喝道:“破阵的机会来了!先把这数十贼骑杀了,再来冲阵!高宝何在?”
两度冲阵不成的高宝斗志不堕,却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