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只有陈直,你们瞧那数十个在演练阵法的,——这数十人不知刘昱帐下哪一部的,他们的部率也是个知点兵事的啊。”
随从在边上的一个小率不屑地撇了撇嘴,说道:“筑个营、练个阵,不算本事,能不能打,说到底,还是战场上见真章!”
这小率身高体壮,披着黑色的铠甲,个头得有将近八尺,胳膊有贲休的两个胳膊粗,脖颈也很粗,四方脸,腮帮子上都是肌肉,肤色赤黑,须髯如针,嗓门很粗,正是那晚帐中对刘小虎无礼的那个小率,也正是曹幹打听来的董宪帐下最为勇猛的那个、名叫王贤的那个小率。
董宪摸了摸胡须,笑道:“大兄说的不错!能不能打,最终还是得战场上见。……刘昱这营中又是打造军械,又是操练阵法,昨天那个叫曹幹的还来求见贲大兄,打听了南成的情况,看来他们是已经知道,打南成这一仗他们是跑不了了,已开始在为打南成做准备了。”
黄朱笑道:“从事,他们已有打南成的准备也好,省了从事到时再督令他们的事儿。”
董宪点了点头,抚须说道:“不错。”又笑道,“这刘昱看着年轻气盛,带着点傲慢,我本以为,赶他们打南成的时候,我少不了还需要吓唬吓唬他,於今看来,是我错了。”
黄朱凑趣问道:“敢问从事,哪里错了?”
董宪笑道:“刘昱他不是个年轻气盛的,他分明是个知趣识意的!”
贲休、王贤等人无不大笑。黄朱说道:“从事,依我看,似亦不能说他知趣识意,这却分明是因从事威风凛凛,他因惧从事而不得不知曹从事之趣、识从事之意。”
董宪抚须而笑。
对黄朱,董宪还是颇为满意的。
虽然黄朱没有啥过人的谋略,但到底是读过书的人,在一些事上,要比贲休、王贤考虑的周全。别的不提,就拿对董宪的称呼来说,在本部军中时,黄朱素来是以“从事”来尊称董宪,此乃是因董宪的部曲多乡民出身,“从事”的称呼,更符合董宪部曲对“权威”的认识;然而在刘昱、陈直等面前,黄朱却是改以“将军”来尊称董宪,董宪不用问他,也知其因,这自然是因为一则刘昱等是士绅出身,知道“将军”的含义,再则刘昱也是“从事”,那若亦以“从事”来称呼董宪,气势上就不太够了。这些东西,就绝不是贲休、王贤能够想到的。
董宪沉吟了下,收起笑容,说道:“黄先生,延请你阿兄此事,你还得去办。我今天下午去力大率那里,估计过了正旦,至迟初二、初三就能回来。我希望我回来时,你能已把你的阿兄给我请来了!我已给你阿兄备好了厚礼,等到正旦这一天时,你就拿着我礼物,去谒见他。”
黄朱恭谨应道:“是。”
董宪说道:“你几次为我去延请你的阿兄,他皆不愿来见我,我想不外乎是因他可能认为咱们成不了事,故此他才一再推辞。”
黄朱惶恐说道:“从事,我阿兄断然不会……”
董宪止住了他,笑道:“黄先生,你别慌,我没有不满你阿兄的意思。你阿兄的忧虑,我能理解,但现在情况不同了,咱们马上就要打南成,这回打南成,力大率的决心很大,是一定要打下来不可的!南成打下来以后,咱们再与樊大率联兵,打下费县,那再往后,咱们便可以与樊大率部连成一气了。我部万余众,加上樊大率部数万众,合计不下四五万人马,这小小东海、以至整个徐州,不就任咱们纵横驰骋了么?……今时已不同往日,你这次再见到你阿兄时,你要把这层不同细细地说与他知。你阿兄在东海大大有名,是个有识之士,我相信,你只要把话给他说透了,他是能够看明白眼下之形势的变化,和我等将来之大有可为的。”
黄朱连声应道:“是、是,从事放心,我一定会把从事的开示仔细地说与他听!”
口中尽管这般应诺,对於能否把他阿兄请到这件事,黄朱心中却很没有把握。
他虽然与他这个阿兄的血缘关系很近,可他们两家的情况很不相同。他的这个阿兄做过郡吏,家里富裕,黄朱则不然,其家贫穷,也没有出仕的机会,因此他兄弟两个才会在面对董宪时,做出了不同的选择。黄朱主动来投,他的这个阿兄则是董宪数邀,皆不肯往附。
之前数次相邀,已是卑辞厚礼,他的这个阿兄都不肯答应来投董宪,那这一次,就算是加上了“将要用兵南成,欲与樊崇联兵”的此条,他的这个阿兄难道就会肯来么?
黄朱心中没有把握,但董宪的命令不能不从。
他想道:“从事数令我为他聘请我兄,我兄皆不愿出。从事虽尚暂可忍耐,王贤诸辈已是越来越恼。若王贤、贲休诸辈者,本贼寇也,杀人越货,寻常之事,万一把他们给惹的怒了,背着从事,私下里干出什么事来?我兄性命恐危!这一次我见到我兄之后,无论如何,我好歹得把他说动,最起码来见从事一面!至於其它,再说不迟!”
王贤叉腰,晃着身上铠甲的甲片,乜视黄朱,说道:“黄先生,你人不错,但你的这个阿兄,架子未免太大!从事三番五次的请,他都不肯赏面!……我都纳了闷了,你的这个阿兄,他是能呼风唤雨、撒豆成兵不成?他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