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贼妇人,随便你们取!”挑起眉头,复又笑着轻松说道,“当然,话说回来,要是公等中有谁怕死,不敢跟着我去打,亦没关系,我不强求,后日打时,就留在这里,等我打下了坞堡,该分给你们的,我仍还分给你们。”
在座的都是同乡人,许多年少时就相识的,且既能坐在这里,与高长议事,那在本乡,并也都是有脸面的,谁愿意被人笑话怕死?
迟疑的不再迟疑,也不知是谁带头,众人纷纷大叫起来:“谁他娘的怕死,谁是狗日的!”
又有人大叫:“抢钱、抢粮、抢贼妇人!”
一时屋内喧腾如雷。
高长提着环刀,徐徐起身,“嘡啷”一声,抽刀在手。
诸人的喊叫暂停,齐齐目光投注於他。
高长粲然一笑,牙齿洁白闪亮,他挥刀下砍,劈在案上,说道:“抢他娘的!”
屋内的气氛再次点燃,如雷的轰叫声再度响起:“抢他娘的!”
就是曹幹,也不禁受这气氛影响,同时亦是为不与众不同,他也跟着叫道:“抢他娘的!”
——可是,就算后日能打下坞堡,高长的设想就能实现么?又即使高长的设想实现,有人来投他们了,但就真的能化解董次仲针对他们的危机么?又即使化解了,凭此既无政治诉求,也无军事目标,乃至连基本的组织能力都缺乏的一支乌合之众,最终又能做出什么成就?
北风凛冽,灰蒙蒙的天空越压越低,挺直的树干好像都要被压得摧折,整个村落,都被这浓云的压抑笼罩,——而此际若於半空望下,又何止这小小的村子,整个的荏平县、整个的东郡、整个的兖州、整个的旧日汉江山、今之新疆域,万里河山,亦都在这沉沉的压抑之下。
一片雪,飘扬而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