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文宣揉了揉有些酸涩的双眼,喝了一口手边杯中的茶。
茶水已经完全冷掉,且熬得浓浓的,在这样的夏日晚上,勐地喝上这么一杯,只觉得满身困意皆无。
“公子去歇一歇吧,婢子来照看小姐。”香巧提议。
苏文宣摇了摇头,“若若还没有醒,我睡不着。”
而且,若若遭遇此次生死大劫,心里必定害怕的很,若是醒来时能看到他这个大哥,大约会心中踏实许多。
香巧知晓苏文宣和苏云若的兄妹感情,便也不再劝阻,只给苏文宣又倒了一杯茶水,准备了一些茶点过来,好让他略微垫一垫。
月落西山,桌上的蜡烛又燃了半根,苏云若的手指动了动。
一直陪伴在一旁的香巧察觉,忙道,“小姐?”
“若若?”苏文宣也急忙凑了过来。
大约是察觉到二人的呼唤,苏云若的眼皮动了动,许久之后,艰难地睁开。
看到眼前皆是满脸焦急的苏文宣和香巧,尤其是看到苏文宣时,苏云若费力地张口,声音沙哑,“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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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记挂着苏云若的病情,苏玉锦清晨起的极早。
但待她刚刚洗漱完毕后,兴安已是敲了房门,“苏大夫,二爷请您过去一起用早饭。”
“我这就去。”苏玉锦拿了脂粉往脸上敷。
一通忙碌后,苏玉锦坐在了贺严修的对面。
贺严修将碗往苏玉锦跟前推了推,“新鲜河虾混着肉馅儿做的馄饨,滋味虽比不得你的手艺,但胜在新鲜,你尝尝。”
“这边驿馆厨房里头新做的酥饼,这个是咸味的,这个是甜味的,还有豆沙馅儿的。”
“这个是布袋,里头灌了鸡蛋,刚炸出来的,吃着不腻,反而有清香滋味。”
“驿馆这里还煮了银丝面,汤头用的是鸡架子熬的汤,吃着清香味十足,你看要不要来一碗?”
“这个是……”
苏玉锦,“……”
这幅景象,怎么有点似曾相识?
是了,以前都是她给贺严修介绍各种吃食,今日是贺严修给她介绍各种吃食,十分殷勤的模样。
苏玉锦狐疑地看了贺严修许久。
贺严修顿了顿,“我脸上可是有什么脏东西?”
苏玉锦没有回答他,而是反问了一句,“二爷是有什么事要求我吗?”
贺严修,“……”
“没有啊。”贺严修摇头,“就是看你这几日辛苦的很,正好驿站这里的厨房做了许多的吃食,便让他们依样拿了些过来。”
“当真?”苏玉锦不信。
这般殷勤,若说其中没点什么事,怎么都觉得不可能。
“当真。”贺严修十分笃定。
见贺严修都这般说了,苏玉锦便不再问,只端了一碗小馄饨来吃。
皮薄馅儿大,汤鲜味美,的确不错。
“配上这个酱菜吃,更加爽口一些。”贺严修端了一个小碟子过来,碟子里头是腌制的笋丝,爽口开胃,他吃着颇为不错。
苏玉锦夹了一快子入口,咀嚼了许久。
“滋味如何?”贺严修问。
“二爷当真没有什么事情要跟我说吗?”苏玉锦仍旧有些不安地询问。
再怎么都觉得,今日的二爷实在是太过于殷勤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殷勤的二爷肯定有事。
赌一包辣条!
贺严修,“……”
突然感觉心有点凉是怎么回事?
不但凉,还觉得有那么点苦……
贺严修放下手中的碗快,垂眸了半晌,这才张口,“其实,还真是有点事。”
苏玉锦顿时眼前一亮。
就说吧,肯定有事!
“什么事?”苏玉锦问。
贺严修无奈道,“这几日日日天晴,天气炎热,加上洪水不曾退尽的缘故,蚊虫极多,每晚都在耳边嗡嗡作响,烦不胜烦,你这里可有什么驱蚊的方子,给开上一个?”
“我只当二爷什么事呢,原是因为这个。”
苏玉锦笑道,“驱蚊的方子不难,只是生疏天气不宜焚烧草药驱蚊,我待会儿便写上一个方子,二爷吩咐人去抓药,这药材放到枕中也好,或装进布袋中放至帐中、屋内,皆是能够驱蚊。”
“若是二爷白天也怕蚊子,只用荷包装上一些,挂在身上即可,这药材的气味不算难闻,甚至有澹澹的香气,也不会显得过于突兀。”
“好。”贺严修点了点头,重新拿起了碗快,又将一碟子点心往苏玉锦面前推,“芋头酥,说是旁处做不出来的滋味,我吃着还不错。”
“谢谢二爷。”苏玉锦这次没有拒绝,而是抿嘴笑了笑,夹了一块芋头酥入口。
香酥可口,满都是芋头的香气。
看苏玉锦吃的满足,贺严修心里一块大石也算是落了地,安心吃东西。
饭罢,苏玉锦写下了驱蚊草药方子,交给了贺严修。
不等贺严修看上一看那方子,有人来报,“有一位苏公子在驿馆门口等候,要来接苏大夫。”
“这就来。”苏玉锦应了一声,将纸笔收了起来,拎起了药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