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章(1 / 3)

堕灵附在谁身上,尚未有头绪,坏消息又接踵传来。有两位山民打柴未归,内门死了一名弟子。

失踪的山民暂时没让鹿灵山感到恐慌,但是死掉的弟子却真真实实让人感觉害怕了。

死掉的是梁元。

发现他的时候,打着赤膊,前胸凹进一大块,倒在墨迟的屋后。

反应最大的是李长老,他坚持就是墨迟被堕灵附身了。不然谁死不好,怎么偏偏是前几日抢遗物的梁元?听说他的手指还被墨迟咬断了。李长老让李庭慕立刻下令处死墨迟。堕灵转移需要时间,即刻杀死墨迟就能消灭堕灵。

李庭慕拒绝了他的建议。墨迟与梁元在后山发生的事人尽皆知,得多蠢才会在家门口杀死对方,显然有人嫁祸。

李长老气愤不已,回家破口大骂不止。然而第二天,他就被发现死在了自家门口,胸腔同样凹陷了进去。

鹿灵山门彻底震惊。

璃沫得到消息的时候,墨迟已经被关进了地牢,静待三日。若是被堕灵附身,三日不吃血肉就会浑身瘫软,难以维持形态。若是三日之后无事发生,就放他出来。

璃沫赶到李长老家。李长老已被抬走了,他的妻子坐在院子里哭,几名女弟子围着安慰她。透过窗户,璃沫看到李长老的儿子呆呆坐在炕上,他的右腿管是空的,软趴趴垂在炕边。

空气里弥漫着还未散尽的血腥味,李长老的妻子哭得快要死过去,“他还不如替他爹死了。一个残废再加一个妇人,这日子怎么过?”

李长老的儿子轻轻哆嗦了一下,垂下了头。

女弟子们抹着泪,纷纷咒骂墨迟。

璃沫站在门口看了一会儿,悄悄离开。她自然是不信墨迟被堕灵附体的,他可是未来统领魔军的人。若附了体,还如何入魔?

想到这里璃沫加快了脚步,担心墨迟接连被人诬蔑,生出怨恨滋生心魔。

此时正是正午,吃午饭的时候。璃沫还未靠近地牢,就遇到了送饭的人。穿着外门服饰的弟子对他的同伴笑,“大家都不愿接这个差事,偏你接了。怎么,你担心他饿死不成?”

他的同伴也笑,揭开食盒盖子,“你瞧我装了什么?”

外门弟子低头一看,抚掌大笑,“就知道你没这么好心。”

山风吹过,一股馊味飘到璃沫身边,虽没看到食盒里装的是什么,也知道绝不是好东西。

外门弟子地位低微,处处谨小慎微是他们的本能。连他们都肆无忌惮地欺负墨迟,可见墨迟一直过得是什么日子。

地牢在鹿灵山的深处,外面布满结界。若无掌门亲发的玉牌,根本无法靠近。

送饭的两名弟子在验过牌子后,只放进去一个。璃沫见没法混进去,转身离开。

回去的路上,遇到不少内门弟子。也不知什么原因,他们竟然上来主动攀谈,眼里闪烁着极力掩饰的同情。

璃沫心里偷乐,大概是听到了那天大厅里发生的事。她从一个嚣张跋扈被惯坏的姑娘,摇身变成在继母手下讨生活的小可怜。想必王青桉现在气得脸色都要发青了。

她回到房间锁好门,拿出一张大白纸铺在地上,用墨在上面画了一个黑圆圈。手指引出灵力注入到纸面。一道微光闪过,圆圈立刻快速抖动起来,变作一个黑色的深坑。

她用手比划了一下大小,深深吸口气,钻进去。

墨迟盘腿坐在一个小小的房间,三面山壁,有一面是厚实的铁门,只在底部留一个猫洞大的送饭口。他的脚边放着一个食盒,没打开,可以闻到馊味。头顶处的山壁有一个凹槽,点着一盏油灯,忽明忽暗地照着面无表情的少年。

馊味越来越重,墨迟皱了下眉,伸手去摸手腕上的骨灯吊坠。还未等他摸到,腿猛地被什么东西拍了一下。

低头看,坚硬的地表出现一个黝黑的洞,一只纤细的手胡乱扒拉着,近到可以看到指甲上染的橘色凤仙花汁。

少年动也未动,身姿挺拔地垂眸观望。

很快,坑里又多出一只手,两只手通体合作终于扒住了边缘,露出一张清秀的脸,呼哧带喘。

墨迟身体瞬间紧绷,褪下吊坠捏在手心,目光寒峭。

璃沫爬上来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张带着杀气的脸。她微微窘了一下,以这种方式出现的确吓人,忙解释道,“这是我爹给的法器,可以来去自如。”但对方还是冷冷地盯着她,似乎一点都不信。

浓重的馊味从食盒里飘出来,璃沫想起来意,伸手摸衣襟。

墨迟不知堕灵攻击人的方式,见她一动就高度紧张,手指用力就要唤出骨灯,却见少女柔软的手心里多出一个油汪汪的纸包,散出一股甜味。

“路上遇到两名送饭的弟子,听他们说要天天给你送馊掉的饭,我就包了些点心给你吃呀,压扁了。”

璃沫用手扒拉着点心碎块,有点懊丧。那条地道弯曲至极,有的地方尚可弯腰通过,有的地方只能匍匐前进,一定是爬的时候压碎了点心。

“没事,碎了也不影响味道。”她拎起油纸将碎块收拢在一起,连纸递给墨迟。

晕黄的烛光里,各类豆泥和裹着肉的馅料被衬得油亮。墨迟过得拮据,最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