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的贱子,他娘自甘下贱成了魔修。别看他现在是个凡人,未来也会步他娘的后尘。老鼠生老鼠,魔修生出的自然都是邪魔外道。”
自古正邪不两立,魔修都是修真者受不了诱惑,自甘堕落成魔。因此在正道心中,成为魔修非常令人不齿。尽管魔修的家人没做错事,也会因家里出了魔而备受歧视。
“梁师兄说得对,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来会打洞。我三大爷的舅舅的邻居就是一个魔修。村里人那么照顾他的孩子,后来还不是跟着他爹入了魔?魔族多凶悍,就是路过的狗都得挨两巴掌。村子被屠时,那孩子冷眼旁观,看着大家被杀死。所以说,魔修的崽子都是白眼狼。”
“不知副门主怎么想的,让这么个祸害待在鹿灵山。”
“副门主心善,墨迟的爹娘是他的弟子,不忍他小小年纪流离失所,才允他依山而居。墨迟父母双亡时他才六岁,不是靠着我们鹿灵山,早就不知死哪儿去了。”
“副门主不让人收他做弟子,他又是个没有灵力的凡人,能造成什么危害?”
“王师妹你这就不懂了,魔修邪门得很,他们的孩子自然也邪门。我记得前年山火烧了好几户人家,独他的房子没事,怎么野火还能跳着烧?你以后遇见他记得绕路,小心染上邪祟。”
众人议论纷纷,先前还有些看热闹的成分,现在也十分赞同梁元挖了少年的丹巢,免得将来祸害苍生。
璃沫从没想过,墨迟少年时活得如此艰难。因为娘是魔修,就失去了做人的资格;不交出遗物就要挨打;不求饶就要被挖去丹巢。
人言有时比刀剑还锋利,充满恶意地挖人心肺。
少年眼眸阴戾一声不吭,攥紧手指,任凭恶言恶语重重砸在瘦弱的身躯上。
梁元见大家赞同,脸上露出自得,伸手朝脚边一指,“就凭他死命护着他娘留下的东西,他日长大必有异心。”
大家看向梁元脚边,一把缺齿的木梳、一件旧衣和一柄童子玩耍的小木剑,跌落在泥水中,又脏又破。
众人看到这样寒酸的遗物都有些惊讶,一大早就为这个闹得沸沸扬扬?他们还以为是剑法秘术、仙魔神器之类的呢。
梁元眼中亦露出一抹复杂,他也以为是好东西才这么积极。墨迟的娘没入魔前就已经是化神层次,副门主最得意的弟子。这么多年过去,突然说找到了她留下的东西,他赶过来看,没想到是一堆破烂。白挨一口咬,肉都要掉下来了。
有人小声嘀咕,“听说是璃师妹怂恿梁师兄做的。”
璃沫瞥了一眼苏妹白,后者心虚地缩了一下,小声道:“我阿姐也是为了天下苍生,万一那里面有邪物呢?”
璃沫见她随时都不忘甩锅,歪头问:“你认真说,是我让你拿的吗?你刚才来找我,哭哭啼啼求我替你认下,是也不是?你不承认,我们就请长辈开宗堂对质。”
开宗堂是件非常严重的事,修真者自有手段,在祖宗牌位前撒谎,会遭来恶灵纠缠。
见周围的人看过来,苏妹白脸色难看,嘴唇哆嗦了几下。下一瞬她委委屈屈垂下眼,细声细气道:“阿姐说什么就是什么,是我自己想看遗物,与阿姐无关。”
少女穿着旧衣,袖口的镶边都磨破了,与璃沫身上的蜀绣相比实在寒酸。寒风吹过,苏妹白打了个颤,细腰上的带子扬起来,就像要把人吹走。欲泣泫然,我见犹怜。
都是年轻的弟子,难免有些热血。更何况,苏妹白长得比璃沫好看。无论凡间还是修真界,都是看脸的世界。好看的人,天生容易获得善意。少女脆弱得让人怜惜,弟子们顿时愤愤不平地指责起来。
“璃师妹又来了,就会欺负她妹妹,谁不知道她成天指使苏师妹做这做那。”
“她干缺德事还少?打骂下人,奢靡浪费。门主纵着她,夫人也不敢管她。听说她把好料子都抢走了,苏师妹只能穿夫人年轻时的旧衣。”
“若是璃师妹一味揪着苏师妹不放,我们就一起去副掌门那里告状。副掌门刚正不阿,定不许人败坏门风。”
璃沫一点都不生气,甚至觉得有点好笑。她自小背负死劫,不知什么时候就会死掉。因此,她很认真地过每一天。生命之外,一切都是小事。她的心中有阳光,有微风,有花香,独独没有人言。
她微微一笑,“那就开宗堂吧。”开了宗堂,孰是孰非,大家就明白啦。
苏妹白神色一僵,眼中闪过一丝惧色。
远处的梁元听到动静朝这里望过来,脸上露出惊喜神色,“啊,璃师妹,你来了?你瞧,你要的东西我给你弄到了。唉,为了这点东西,我还挨了一口咬。你千万不要告诉门主我受伤了。我为师妹受这点伤,一点也不疼。”
有人嘀咕,“梁师兄爱拍门主马屁,甘愿做璃师妹的走狗。”
璃沫微讶,她还有走狗?
趴在地上的少年,听到梁元的叫喊很缓慢地抬起头。深秋的山林树叶尽落晦暗无光,少年这一抬头惊艳了山色。
但落在众人眼里,这股惊艳是长着刺的花,根本不敢靠近。
少年五官昳丽,眼瞳却黑得过分,冰凉透彻毫无感情。
他冷冷盯过来,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