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东明想要痛痛快快的去死,冯恺若是一刀将其咔嚓了,反倒让其逞心如意,这种事冯恺哪里肯干,对付这种人,杀人还要诛心,要在其死之前揭掉他伪善的面皮,让其死也死的不甘心,才是最合理的。
“意思很简单,如果咱真有一天能夺了这天下,那么一定会对你极尽抹黑,让你在史书上的名声恶臭千年,甚至还可以学学正德皇帝,如秦桧那样,把你铸座铁像,编排一些罪名,供万世唾弃!”
杭东明不屑道:“公道自在人心,本官一生清廉,上不愧天,下不愧地,岂会怕了你这区区鬼蜮伎俩。”
“不不不……”冯恺摇头道:“群众的眼睛确实是雪亮的,但是百姓更容易偏听偏信,只要制造舆论,造谣诋毁,用不了多久,绝大多数的百姓就会觉得你以前的所作所为都是装出来的,而你的那些作为不过是以小利博大名罢了。”
杭东明的眼中闪过一缕愤怒,可还是硬生生被压了下去。
“县尊觉得咱杀你会丢民心,不杀你会失军心,以一己之身便能稳赚不赔……只可惜县尊想的太简单了。
咱说了咱会派人鼓动舆论,三日之内咱就能让你的名声臭大街。
至于军心……县尊不了解武锐军,武锐军可不是县尊眼中的传统军队,说简单点,咱这武锐军不管什么都按军律行事,严格执行军法条程,弱化将领对于军队的控制力,一旦上了战场,武锐军就是一个整体,是一台真正的战争机器。
另外,这武锐军乃是咱亲手拉出来的,咱足额发放军饷,从不存在拖欠之事,咱让十万大军吃饱吃好,不以将领私人性格喜好来苛待军兵。
同时以完善的军法、条例、善后制度来保障每一位战死沙场的将兵的抚恤,让武锐军的兵没有一丝一毫的后顾之忧。
咱做到了能做到的一切,也将这一切几乎做到了极致,你说咱会不会因为一名战士的死就失了军心?
华满之死并未死于战场,但是咱依旧会按照战死标准对其抚恤,你说咱是得军心还是失军心?”
杭东明不屑道:“华满伤兄决裂,你打算将抚恤银子给谁?给他那个已经有些痴傻的老母亲?还是给和他反目成仇的兄长?”
“武锐军对于战死士兵的抚恤有很多……”冯恺淡笑:“比如华满这种情况,军中会寻一孩童过继给其续后,在军中开设的学堂教授学业,会不定期查看其母情况等等。”
杭东明目瞪口呆,进而寒彻骨髓,这一刻他终于觉得自己还是太低估武锐军低估了冯逆!
有这样的保障,武锐军的兵谁不效死,只要上了战场就必然人人争先,悍不畏死!
大明危矣!
“还有你想逼反冯某,让朝廷警醒,能及早出兵入川剿灭冯某,只可惜你这算盘打的更是毫无用处,冯某若是怕官军,当初何敢炮轰王府!
至于朝廷,现如今北疆战事频频,建奴贼心不死,一直都想杀入关内,取汉家江山而代之,洪承畴困于北疆动弹不得,若抽调边军,北疆势必糜烂!
对于朝廷而言,义军也好反贼也罢不过是芥藓之疾,北疆才是朝廷的心腹大患,所以边军根本不可能会轻动。
可不动边军,这内地仅仅只靠左良玉、贺人龙之流根本剿灭不了义军,甚至越剿义军声势越是浩大。
值此天灾人祸、内忧外患的档口,你觉得朝廷会和蜀王翻脸,就算朝廷明知道这武锐军和蜀王没半点关系,崇祯敢翻脸?
撇开你那不切实际的幻想,不怕告诉县尊,就算咱征兵三十万,就算咋把这四川都给夺了,朝廷在当前都不敢和咱翻脸,没准还指望咱能率军出川替朝廷平叛,然后诏安于咱呢。”
杭东明彻底傻了,突然间他觉得自己的一番谋划,甚至不惜赔上性命之举有些蠢。
原来这一切在冯恺的眼里竟然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笑话……
“罢了,该给军中的交代还是要给的,县尊可以安心上路了……”
摆了摆手,杭东明被押了下去,不一会便被斩于军前!
“二哥真打算造谣败坏杭东明的名声?”
“民心,民心是什么?”冯恺冷笑道:“为民做主就是青天,不盘剥百姓的就是好官,不横征暴敛的就能送万民伞,百姓的诉求很低的,让咱们的人当蒲江知县,告诉他,蒲江县是咱打下来的地盘,咱的眼睛会无时不刻的盯着,新知县会知道怎么做。”
徐老五点头应下。
“把姓杭的在蒲江收的妾室捉了,斩!”
“明白。”徐老五再次应承,要杀杭东明全家是不可能的,官员上任很少会拖家带口,尤其是地方官更是如此。
“五弟可知如何操控舆论最简洁有效?”
徐老五笑道:“自然是派人在酒楼茶肆或者艺馆这些人口稠密之地散播谣言,还可以让说书的编出故事,如此众口铄金,用不了多久便能传的满城风雨。”
冯恺微笑点头道:“你这法子确实可行,不过有些太简单粗糙,咱还有个办法。”
“弟愿闻其详。”
“办份报纸。”
“报纸?”徐老五不明白。
“军事方面的事由地方向京城传递此为塘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