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里的姑娘可不是城里的娇小姐,这些年随父亲采药买药,山路崎岖可比这官道难走多了。”
几天的时间于蕊和冯恺也熟了,加上冯恺时不时和她说些有趣的笑话,这心里早已经放下了戒备。
“深山宁静,远离世俗,在如今这世道,确实是难得的净土,但是妹子一个人独居深山,如何抵御猛兽还有逃入山中的贼人,更何况身为女儿家,总不能一辈子不嫁人吧。”
于蕊瑶鼻轻嗅,似是不屑道:“于家世代药农,配制的药粉撒在屋子周围,寻常猛兽哪敢靠近,我从小和赵大叔练拳脚,寻常的宵小随便就打发了,还有,我嫁不嫁人关你什么事。”
冯恺嘿嘿笑道:“你也知道咱们这些人可都是反贼,去了成都没准就得落草,到时候当个山大王,总得有个压寨夫人不是。”
“你再胡言乱语,以后可就不理你了!”
“妹子害羞了。”冯恺大笑,引得不少难民侧目,估计心里面已经开始骂冯恺神经病了,都逃难了还能笑的出来,这不是没心没肺是个啥。
说句不矫情的话,冯恺确实对于蕊有些意思,这姑娘样貌娇俏,不娇柔做作,性格大方开朗,还会医术拳脚,除了肤色没那么白腻外,绝对是乱世当中的佳人。
不过现在冯恺还不会考虑这些,毕竟此番前往成都,他要做的事可谓是大胆至极,一个行差踏错,必然团灭!
所以冯恺打算到成都以后先把于蕊安顿好,然后实施自己的计划,计划成功,什么都好说,要是败了,也不至于害了人家姑娘。
越往西走,难民越少,毕竟不是陕西、河南那等乱战之地,百姓要么被裹挟的差不多了,要么肯定是逃的越远越好,这次的难民潮之所以会出现,完全是因为官军围剿张献忠导致的。
过些日子不管张献忠被剿灭还是逃了,这四川地界总归还是要趋于平静的,那么逃出来的难民到时候该回家还是回家,所以注定不会逃太远。
从山中逃出来快一个月,冯恺一行终于抵达成都东城之外,这个时候几乎已经看不到什么难民了,冯恺一行就显得尤为显眼,不过冯恺运气不错,这一路上虽然也碰到过好几批官兵,不过看他们跟叫花子似的肯定没什么油水,所以也是无惊无险。
七八个人藏在东城外的一座小山谷当中,留下一人接应后面的弟兄,安顿好了以后,冯恺对袁老四说道:“去抓一两个成都本地人来。”
袁老四对冯恺属于绝对的唯命是从,拍了拍胸脯表示没问题,旋即没了踪影。
等到日落,又有三批弟兄被接应到了山谷,袁老四也回来了,背上背着一个胡子都白了一大半的小老头。
“本地人?”
被一巴掌拍晕的小老头醒过来就看到二三十个精壮汉子,哪里还不知道自己遇到了土匪!
要不是见过些世面,心理素质稍微强点,这时候没准能被吓尿了裤子。
“小老儿世代都住在成都郊野,平日里种些菜送去城里卖……”
“可识字?”
“小时候读过私塾,识得几个字。”
冯恺表示很满意,再问:“不怕告诉你,咱们弟兄都是亡命徒,原本也占了一处山头逍遥快活,被官兵围剿逃了出来,现在到了成都地界讨日子,问你话老实交代,要不然就挖个坑把你埋了。”
“老实交代,小老儿一定老实。”
“那咱问你,这成都府里面可有什么大户,比如为富不仁的富商,比如喜欢欺压百姓的豪强!”
“有,有,有,多了去了。”小老头头点的跟拨浪鼓似的:“好汉这是要劫富济贫?”
“现在是我问你!”冯恺算是看出来了,这老头没有半点身为俘虏的觉悟。
“要说这成都最大的富户肯定是蜀王府,蜀王……”
冯恺无语……蜀王府……确实富,而且据说是大明最富的藩王,没有之一!
“你意思咱们这几十条汉子去劫蜀王,给人家塞牙缝吗?”
小老头讪讪笑了笑,他已经不紧张了,人老成精嘛,一眼就能看出冯恺不是凶神恶煞。
“这成都府里面的管士绅,祖上出过嘉靖、万历的进士,显赫的很呐……”
冯恺听明白了,这管姓士绅家仗着祖上余荫,这些年勾结官府做生意,什么巧取豪夺、逼良为娼、强夺民女、伤人性命的事都没少干!
总之一句话,这管家就该被灭门,上上下下都凌迟了都不带有冤枉的……
小老头的意思更简单,好汉们不是要劫富济贫么,赶紧的去劫杀了这管家,为民除害才是义士所当为嘛。
不过看冯恺似乎不太感兴趣的样子,小老头又连忙说了几个为富不仁的商贾,看见冯恺的深锁的眉头稍微舒展了些,这才把提到嗓子眼的一颗心给落了回去。
“这成都府内可有什么香火不盛的寺庙?”
“寺庙?”小老儿一愣,似乎猜到冯恺这么问的用意,连忙应道:“有,还不少,城南有一座小山,山上有座小庙,名叫云兴寺,里面只有一个主持老和尚还有四五个沙弥,好汉要是找地方落脚,这云兴寺绝对是个好地方。”
“你这老头倒是聪明,不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