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就来,谁怕谁,老头子你准备好给我摸鱼吧。”薛琳满不在乎,伸手就去抓那秤盘。
“小丫头,你可抓紧了。”老头子说罢猛的提起小秤。
薛琳顿觉恍恍惚惚,四周金光灿灿,眼前已经没有老头,没了河滩,抬头望天,只剩一抹蔚蓝,似有无限远。
小丫头有些慌了,将老头九族一一问候,言语之恶毒,用词之刁钻,让人叹为观止!
老头子充耳不闻,只盯着秤杆上密密麻麻的星相图,嘴里念念有词,星相上金星银点幻灭不定,组成一幅幅诡丽图案。
忽然老头子手腕一阵颤抖。
“冤孽啊,冤孽,此女根骨极佳应为天人,乃是此处,人,神,鬼,妖,魔,怨念凝聚而生,偏偏又不遇良人,教她受尽苦楚,性格偏激毒辣,若收归门墙,将来怕是一等一的煞星,女魔头。”
老头子自言自语,很是头痛又有些纠结,最后叹息这种惹祸精,可不好养。
“算了,根骨虽好,可我老了,没多少时间给孩子们擦屁股。”
老头子满脸惋惜,手腕轻抖,像是孩童放屁了自己心爱的玩具。
薛琳哎呦一声,发现自己坐在地上,对面老头子已经挽起衣服下河去了。
小丫头片子却也不傻,回过味来转身就走,只是冷眼撇到老人包袱,她犹豫片刻拎起来便跑。
她终究还是小孩子心性,睚眦必报。
芦苇荡里,老头子眸光沧桑宁静,他提着两条泥鳅缓缓而行,泥鳅尾巴噼里啪啦甩个不停,应是在反抗大道不公。
薛琳跑的气喘吁吁,拉住赶来的陆七星恨恨道:“芦苇荡那边有个远处来的坏老头,他会变戏法,还抢了我大泥鳅。”
陆七星心里一惊,那些外地来的老头子们说不准就是什么大人物,委实招惹不得。
只要人家动动手指,就可能让小丫头粉身碎骨。
穴中蝼蚁尚且知道避退鲮鲤,人岂不知。
陆七星思索片刻道:“薛琳赶紧跟我回去,这几天还是少出门为好,咱们镇子水浅,老鳖却有不少。”
只是薛琳死活不肯把老人那破旧包袱扔在河滩上,一路上骂骂咧咧。
除非老头子拿两条大鱼来换,还得客客气气叫声小祖宗。
陆七星只觉得头大,不时回头张望。
薛琳捡来一根木棍敲打路旁荆棘灌木,惊飞无数鸟雀,以此为乐事。
前面大柳树下有个丰腴婆娘正在数落自家汉子,一个双马尾小姑娘在旁掩嘴偷笑,待到陆七星和薛琳走进镇子,汉子悠悠道:“好个先天剑坯,以后必是杀人利器。”
丰腴婆娘听了大怒,伸手就去掐汉子的老腰,“老娘说了半天,合着你一句话都没听进去。”
汉子皱眉,不躲不闪。
双马尾小姑娘急忙上前劝慰父母,其曲线风姿只比其母略逊一筹,所谓低头只见从君咬,乃是人间极品。
汉子不耐烦挥手道:“这些鸡毛蒜皮的琐事不要再提了,别忘了我们是来干什么的。”
丰腴妇人悻悻不语,转头看向别处,只见一个老头子拎着两条大泥鳅不疾不徐走来。
中年汉子心生感应,抬头与老头子的对视,一个锐利霸道,一个沧桑宁静。
老头子注意到中年人额头剑眼,嘴角扯了扯抱拳道:“贤伉俪,神龙见首不见尾,多少人求见一面而不得,今日得见,老夫真是三生有幸。”
汉子仔细打量老人,却不记得有这么个熟人,:“老丈应不是祖洲人士,请问老丈名讳?”
“非是老夫托大,实在是寂寂无名,小道友不问也罢。”老人脸上有少许唏嘘落寞,并无倨傲之色。
汉子目中精光一闪,这老头子很牛啊,居敢称自己为小道友。
不过嘛,这卖相看起来真是不错。
这老头子应该是某个山上下来的老古董。
“老丈手段通天,何必跟十几岁的小娃娃计较。”
“这个,老朽并无恶意,不过是想考教考教这两个娃子罢了。”
四人同行,讨论些奇闻异事,修行心得,汉子愈发觉得老头子深不可测,于是态度更显恭敬。
老人叹气道:“我游历天下,听说这里有个镇压神族气运之地,特地来看看,不知道那个被封印的神国遗址什么时候开启?”
汉子笑了,只说即便开启了,也只允许一些有机缘的少年进入,超过六境的只能在外围看个热闹。
老头子只说着自己行将就木,不需要什么机缘,看个热闹就行了。
镇上没有客栈,想借宿却也好说,只要有黄白之物,别说房子,有的人连婆娘都能给你。
分道扬镳后,老人饶有兴致在小镇里转来转去,忽然他眉头跳了跳,径直走向飞花巷。
陆七星正蹲在地上煎药,薛琳则在一旁偷偷打开老人的包袱,小丫头大失所望,里面只有蒲团一个,草鞋一双。
最吸引人的不过是把尺余长的鞘子,薛琳撇撇嘴,握在手里把玩,她觉得这破玩意儿还不如货郎卖的玩具漂亮。
叶小鸾已经能勉强下地行走,她们这种人肺腑清灵,练真气凝聚灵曦藏于血谷留用,若是受伤,好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