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发现,你打算瞒我到什么时候?”
“你要真想瞒着别人,就不该带着她招摇过市,还堂而皇之地把她带到宴会上来。”
想到那天宴会上两人携手离开之后,她特意打听时得到的那些不可思议的消息,外人对着她说:“那不是你们傅家的儿媳吗?我在天阜湾经常碰见他们……”
而她对此竟然一无所知,严棠胸口就闷了一团无名之火。
甚至听说,他还带着钟黎到君华珠宝总店,以“傅太太”的名义享受特殊待遇,门店总经理都要称呼她夫人,严棠觉得自己这张脸,简直是被打得啪啪响。
“你闹得外面人尽皆知,所有人都知道你傅闻深有个突然冒出来的‘太太’,偏偏瞒着自己家里人,你是怎么想的?”
傅闻深神色不变:“我从未想瞒着任何人。有必要让您知道的时候,您会知道的。”
孩子已经是个成年人,许多事情父母都已经没有过问的余地,可哪家父母能真的放手不管?尤其是亲眼看到孩子行差踏错。
他油盐不进、一意孤行的态度让严棠更加怄火,一股气堵在心口,发不出来咽不下去。
他小的时候严棠对他管理严格,那时他从不违逆她的命令,没想到现在长大,她再想多管一点,都无能为力。
做母亲做到这份上,难免让人心生悲戚。
严棠揉了揉眉心,开始与他摆事实讲道理。
“她当面拒绝与你订婚,你们两个的婚事已经作罢,不管她失忆也好,没失忆也罢,都和你没有干系,于情于理你都没有责任照顾她。”
“再说,你们两个既没结婚也没订婚,连男女朋友都算不上,这样住在一起,让她以你太太的名义四处招摇,让外人怎么看你?你是不在乎自己的名誉了吗?”
“你不在乎自己的名誉,也该在乎傅家的脸面。传出去让别人知道,你傅闻深对一个拒绝自己的女人低头折节任人摆布,别人又怎么看我们傅家?”
“闻深,你一向沉稳持重,有规矩,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能做,你心里是有数的。就算你今天不回来,我也打算找个时间和你谈谈。”
严棠说:“你把她送回去吧。”
大多时间傅闻深都只是静默地听着,即便这样被她当面责备、训斥,神色间也难以找出羞愧抑或不耐的痕迹,连波澜都少有。
严棠的话说完,他才开口:“抱歉,让您为此烦心。”
他在道歉,话里却并未听出悔过之意,更像是一种疏离的客套。
严棠直觉他还有后话,且并非是自己所期待的。她抬起眼,看着面前的儿子。
他按照她的期望成长得很优秀,能力过人,君度在他手上不过几年,市值得到质的飞跃,逐渐有与君华分庭抗礼之势。
他行事有度,极有分寸,从不像其他同龄人一样耽于享乐,也不沾染生意场上那些污浊潜规则,除了性情过于淡漠,他身上没有任何可以指摘的地方。
人人都羡慕她严棠教导出一个拔群出萃的好儿子,就是这样一个让她骄傲的儿子,此时此刻,将她用心良苦的劝诫置若罔闻,对她为他着想的真心无动于衷。
傅闻深站在严棠面前,神色一如来时,不曾有分毫动摇。
他道:“您想让我做的事,我已经都做到了。现在,我有我想要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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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白天临时的行程,一些工作被迫延后,傅闻深这日很晚才回家。
钟黎已经睡着,他动作很轻,一般是吵不到她的,钟黎迷迷糊糊之间只感觉到一股热源在身边,习惯性地伸手抱住。
早晨她难得比傅闻深早醒一次,睁开眼先看到他下巴。
这次她没用很久就反应过来,她在傅闻深怀里。
她以为是半夜自己又扒上去的,想悄悄挪走,却发现腰上横着一只手臂。
这到底是自己扒上去的,还是傅闻深先抱她的?
钟黎想不起来,她只是在轻微的扭动间察觉到了什么异样。
悄摸摸地掀开被子,往下面瞄了一眼。
她和傅闻深挨得很近,中间几乎没有什么空隙,所以什么都没看到。
钟黎拿眼睛瞅瞅傅闻深,他眼皮阖着,在沉睡中还未醒来。
于是她又暗戳戳地把手伸下去,在被子底下小心缓慢地移动、摸索……
即将到达目标区域时,手腕募地被一股力道攥住,抬头就发现傅闻深的眼睛不知道什么时候睁开了,黑幽幽地盯着她。
清早刚醒来的嗓音带着天然的砂砾感,低沉地带动胸腔的轻微震动,他问她:“你在找什么。”
钟黎眨了眨无辜的眼睛,纤长上翘的睫毛像太阳花,让那双眼睛看起来格外漂亮。
“我好像碰到什么东西了。”
傅闻深捏着她细弱伶仃的腕骨,指腹覆在那轻浅跳动的脉搏上,意味不明地盯着她。
毕竟是个被打入冷宫守了两年活寡的可怜女人,钟黎没有这方面的经验,不确定到底是什么东西,想伸手确认一下还被他逮住了。
看傅闻深不答,她不由地确定了两分。
“是那个吗?”
话音刚落,就感觉到傅闻深掐着她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