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个。”
好家伙,你还挺行。
钟黎心底冷笑一声,表面一派冷静:“你有几个?”
傅闻深黑眸看着她,神色不见变化,反问:“我应该有几个。”
跟我兜圈子是吧。
行。
钟黎张口就来,说得有鼻子有眼:“我听说有三个。”
傅闻深依旧那张你就算在我面前咬舌自尽我也不会眨一下眼的冰块脸,静了两秒,再度反问:“从哪听说。”
钟黎不得不承认,在死不认账和回避核心问题的本事上,全天下渣男都有着一脉相承的纯熟技艺。
“记不清了,”她三百六十度随机抽取一个倒霉蛋,“路总助,是不是你说的。”
人在副驾坐,锅从背后来。
路航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的职业危机会出现在这种地方,第一时间澄清:“抱歉钟小姐,我从没有说过这种话,您记错了。”
钟黎“哦”了一声:“那那个女人住在哪里啊。”
路航:“……”
要不你们靠边停车把我放下吧。
就算是隧道也没关系。
钟黎忽地笑起来:“别紧张,逗你玩的。”
她托着下巴,声音透着一股懒洋洋的愉悦:“你看,现在车里的气氛是不是活跃多了。”
“……”
路航在今天深刻体会到,一个女人的威力远远大于一个兵团。
万幸从医院到天阜湾的距离并不远,“活跃”的气氛并未持续太久。
黑色宾利驶入天阜湾地下车库,一贯开车沉稳的司机老张一个漂亮的甩尾把车摆进车位,然后擦了擦额头的汗。
路航与其说是麻利,不如说是避难地飞速下车,到后面取下钟黎的轮椅,之后便远远站在一旁等候。
傅闻深绕过来打开车门,钟黎已经自己解开了安全带,正老神在在地坐着,等着被抱下去。
路航适时把轮椅推上前,钟黎勾着傅闻深脖颈,往下瞄了一眼,说:“不想坐轮椅,你抱我上去。”
有些女人仿佛生来就适合撒娇,不需要拿腔捏调,最寻常的语气就让男人甘为臣服。
尽管这个女人比一个兵团威力都大,路航毫不怀疑,随便哪个男人,二十楼估计都愿意徒步上去。
所以在傅闻深有所动作之前,他就下意识地将轮椅推开了。
推到一半意识到问题,立刻抬眼。
傅闻深只是看了他一眼,并未有其他反应,抱着钟黎抬步朝电梯走去。
路航在后面扶了扶眼镜,悄悄舒了口气。
所有人都觉得规则严明不讲情面的傅总可怕,路航这个总助却做得如鱼得水。他一直认为那个规则恰恰就是为傅闻深工作的诀窍,只要在规则里,就一定不会出错。
但老实说,他们这位老板娘看起来,就像是规则的克星。
顶层专用电梯,傅闻深抱着人,站在电梯中央。
钟黎右手神经损伤还未完全康复,不能使力,搭在傅闻深另一肩侧,可能不舒服,不时地小幅度动一下。
电梯到达,路航上前两步开门。
傅闻深抱着钟黎走进去,她目光逡巡一圈,感觉十分陌生。
简约风格的装修,目光可及尽是冷色系,几乎看不到人类的生活气息。
“放我下来。”
她指挥傅闻深把她放到轮椅上,像一个巡视领地的女王,开始四处参观巡查。
傅闻深只是轻扫一眼,没有阻拦。
他离开半个下午,公司不断地有电话打来,各种事情需要他定夺。
这套顶层公寓空间很大,风格与傅闻深本人如出一辙,冷硬而没有感情。
如果不是健身器材室与书房看得出使用过的痕迹,钟黎甚至怀疑,他是不是临时从众多房产里拎出来一套蒙骗她。
钟黎转去主卧,黑胡桃色床架,深灰色床品,衣帽间整排男士西服、衬衣领带、黑色皮鞋,完全彰显了傅闻深此人喜好的单一与乏味。
卫生间单只牙刷,毛巾只有一条,唯一能找到的瓶状物,是男士须后水。
钟黎里里外外检查了一遭,甚至抱着他们感情不和可能分房睡的猜测,在其他几间卧室一一进行了地毯式搜索。
结论是:这个数百平米面积的大平层公寓、小偷在家里住三天可能都发现不了的大房子,竟然一样属于她的东西都没有,一点她生活过的痕迹都找不出来。
只有一个合理的解释,那就是——
渣男已经把她的东西都丢掉了!
丢得干干净净,令人发指!
还没离婚呢,就想把她赶出去,把她的痕迹全部清理干净了?
迫不及待地腾出地方,好把那个小妖精迎进门,双宿双飞吗?
这个渣男真是可恶。
傅闻深接完电话回到客厅,钟黎正端坐在沙发上,抱着手臂,眉毛蹙起一个不悦的角度,直直盯着他,如同一个即将对他进行审判的法官。
“你把我的东西都扔了?”
她的问题,时常让人难以作答。
傅闻深的沉默,在钟黎的审判标准里属于默认。
“你那么无情无义,把我的东西都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