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房还煨着鸡汤呢,我让他们给你煮碗面垫垫肚子。”
秦妍拗不过,被盯着吃了半碗面。
钟奶奶让她先休息一下,她着急去看女儿,换了身衣服便又匆匆出门。
时间已过十点,钟黎正在看书催眠,手伸在床边,陈嫂给她修剪指甲。
书摊开夹在支架上,角度刚好适合她在床上躺着看。
秦妍进来时,她正看得热泪盈眶:“我竟然在一本推理小说里看到了爱情,呜呜太感人了。”
“这么感动,待会儿可就睡不着了。”
听见声音,钟黎感动的眼泪一停,从书后面探出脑袋。
站在门口的女人穿着款式简约的米色及膝连衣裙,腰上系棕色细带,体态极好,气质优雅。
脸上未施粉黛,五官清丽,也依稀可见美艳风情。
总之,与钟黎想象中勤劳朴实的中年妇女形象,大相径庭。
这明明是个雍容端庄的贵妇人。
“妈妈!”钟黎惊喜地坐起来,尽管失忆,看到秦妍那一刹,心里油然而生的熟悉感和亲昵感仿佛是身体的本能。
她迫不及待伸出手臂:“你总算回来了,我想死你了。”
秦妍看到她腿上的石膏、无力垂放还未完全康复的右手,微微蹙眉。
走到床前,放下包,展开怀抱搂住她:“那是谁说让我不用急着回来的?”
一抱住她,钟黎的眼泪便自发地往外涌,委屈劲也一下子上来了:“你在外面打拼,我当然要假装懂事一下嘛。”
陈嫂识趣地带上门出去,给母女二人留下空间说话。
钟黎抱着秦妍的腰,在她怀里蹭了蹭脸。
钟黎从小就有笼络人心的本事,谁都能被她哄得晕头转向,事事顺着她。秦妍是唯一降得住她的人,也是她犯了错唯一会怕的人。
所以在秦妍面前,她总是会老实两分。成年之后,已经极少这样同秦妍撒娇了。
秦妍由她抱着,用手指轻轻顺着她的长发。
“打拼什么,帮你小玉阿姨处理一点家务事。”
所谓的“家务事”,涉及财产遗产纠纷,要为死人争夺利益,要和活人斗智斗勇,可一点都不容易。
钟黎带着鼻音感慨万分:“妈妈,你变坚强了,都会帮别人料理渣男了。”
“我在你眼里很脆弱?”
钟黎哼唧:“只是柔弱不能自理罢了。”
秦妍:“……”
钟黎摸到她身上光滑细腻质感极佳的绸制衣料,还看到她刚刚放下的包——并不高调扎眼,很经典的黑金配色,但这牌子显然不是一个普通家庭的消费水准。
再一瞥她手腕上清凉剔透的玻璃种,竟然还是满绿色全翠,极品中的极品。
钟黎想起三婶婶那套两百块的首饰,心想她妈妈可不是那种爱慕虚荣的人呀。
她仔细端详几眼,怎么也不像是假货。
钟黎一面觉得果然这些昂贵的东西才衬得起她美丽的妈妈,一面沉痛地意识到,她勤劳朴实的妈妈竟然被资本主义腐蚀了。
她感到分外心痛:“妈妈,我会努力把傅闻深的钱撬过来养你的,但在我成功之前,奢侈的坏习惯咱们得先忍一忍。”
秦妍:“……”
秦妍的生活习惯还真算不上奢侈,她既不热衷首饰,也不追求名牌,除了一些正式场合,平日穿衣大多只讲究舒适简洁。
今日来回奔波,来医院只简单换了身衣服,并未着意打扮,连妆都没化,首饰只戴了平常不离身的翡翠手镯。
这镯子是她结婚当日婆婆送的,珍贵是珍贵,对钟家来说算不上什么。
她不需要,当然,也并不想要傅闻深的钱来养。
显然听别人转述,远没有当面感受来得直接。
秦妍看到女儿万分认真且斗志昂扬的样子,不禁有些头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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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日,钟爷爷心情不大好。
他暗戳戳地告诉钟黎,已经把她房间的家具整套换了新的,是她最喜欢的设计师品牌。还在隔壁腾出一个房间,把她的衣帽间连通过去,扩建了两倍面积。
钟黎似乎很感兴趣:“哇哦。”
钟爷爷一看有戏,愈发努力:“你不是喜欢嫌以前的影音室太小,我把顶楼东面整个都打通,给你改成影音室怎么样?”
钟黎午睡刚醒来,陈嫂正帮她拿出门散步戴的遮阳帽,钟黎困困地坐在床边,思索半秒:“我忘记我们家地址在哪了。”
钟爷爷不假思索:“清河路上。”
“我们家在清河路有一套这么大的房子?”钟黎的一边眉毛挑起怀疑的弧度:“爷爷,你是不是在吹牛。”
“……”
钟爷爷铩羽而归,傅闻深过来时,老爷子正坐在旁边生闷气。
没等他想出新的东西来吸引孙女回家,便听见孙女坐在床上,已经迫不及待地通知她的老公。
“我明天下午出院,你记得来接我。”
“你要跟他回家?”
钟爷爷当即就要从沙发上跳起来,被钟奶奶及时安抚地按住。
钟奶奶微笑着道:“闻深工作忙,明天应该没时间吧?”
傅闻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