坏了。等她伤好了,就能自己吃了。”
这样不假思索的偏袒,让钟黎很受用,甜甜道:“奶奶疼我,我的伤就好得快了。”
钟奶奶被她哄得笑出眼尾几道褶,勺子拨了拨碗里的汤,说:“今天这汤也没放糖,怎么把你嘴巴喝得这么甜。”
钟黎天生就是个讨人喜欢的小娃娃,粉雕玉琢,嘴巴又甜,最会哄人开心。
坐在膝头上,软乎乎的小手臂圈住人脖颈,“奶奶”“奶奶”地叫,谁能不喜欢呢。
钟奶奶还记得长子葬礼那日,忙过一天哭过一天的她回到家中,精疲力竭。白发人送走黑发人,她心脏也像叫人掏空了。
本以为眼泪已经在那几日里哭干了,看到卧室床头的呼叫铃,又再次决堤。
她腰不好,年轻时候遗留下来的病根,有时夜晚半边腿都会麻掉。
长子特意在她伸手可及的地方安装了呼叫铃,直接连入他房间,只要一按,哪怕是深夜,他也会立刻披上衣服赶来,或是扶她下床走动,或是为她按摩。
她倚在床头,悲痛欲绝地抚摸着呼叫铃,不小心触按下去。没过一会,房门便被悄悄推开,穿着睡衣、抱着娃娃的钟黎,睡眼惺忪站在门口。
钟奶奶想是自己吵醒了孩子,止住眼泪,说只是不小心按到,叫她回去睡觉,心里打算着,明天找人将这呼叫铃拆掉。
钟黎走进来,爬上床,小小一个人跪坐在她身后,手法稚拙地帮她按摩腰部。
小朋友已经知道爸爸去世的含义,哭得眼睛都肿肿的,却抱住她说:“以后阿黎来替爸爸保护奶奶。”
长子在三十几岁的年纪便意外早逝,留下这一块心头肉,她怎么能不多疼一点,多宠一点?
钟晴抱着手臂站在不远处,来来回回打量钟黎半晌,始终带着怀疑的眼神。
“她真的失忆了吗?我怎么觉得是装的。”
“我刚开始也这么觉得的。你再多和她待一会就知道了。”
孟迎正在一旁蹭乌鸡汤喝,作为“过来人”,她完全理解钟晴的怀疑,但无条件站在钟黎这端。
这对堂姐妹从小经常置气,属于势不两立的关系。钟晴品学兼优,看不惯钟黎全世界都要围着我转的做派;至于钟黎,千年龙井成精,最擅长气钟晴了。
钟黎往奶奶怀里倚靠,有点轻怯的样子,小声问:“妹妹是不是不喜欢我?”
孙女病情不乐观,钟奶奶日日担忧得睡不好觉,听见钟晴那句“装的”,也不大喜欢。
回过头道:“晴晴,你姐姐受伤了,身体本来就不舒服,记忆出了问题她自己也不好受,你别气她。”
奶奶语气仍是柔和的,但钟晴知道,她一贯偏袒钟黎而已。
她偏开头,翻了个无声的白眼。
“晴晴是看阿黎个性还跟以前一样,失忆了嘴还是这么甜,哄人一套一套的。”
戴文丽比女儿要圆滑世故得多,既替钟晴刚才不合适的言辞做了化解,话说得也体面。
钟黎漂亮的眼睛转过去,观察她。
三婶婶面上总带三分笑,她骨架小,留短发,是有些精明相的。
穿着颇有品味,尤其是,中指上那枚红宝石戒指。
主石并不过大,一圈以不同形状的钻石围镶成花瓣簇拥样,造型古典,做工十分精致。
颈上项链也是同一系列,宝石还要更大颗一些。
戴文丽被她瞧着,不由问:“阿黎看什么呢?”
钟黎状若思考:“我们家家境普通,三婶哪里买的这么漂亮的首饰?”
戴文丽尽管知道她的情况,却没料到她走偏得这么厉害。
一旁,孟迎差点又被噎到。
心情复杂地看看戴文丽颈上的宝石项链,又看看她刚才进门时随手放下的Kelly。
你管这叫家境贫寒?
戴文丽怔了怔,刚要说什么,钟奶奶递过去一个眼色。
为了哄孙女,老太太也是相当努力,且豁得出去。
“那是你三婶买的假货,两百块一套。咱们家哪戴得起真的。”
钟奶奶声音压低了两分,说悄悄话似的,颇有几分这种小秘密可千万不要宣扬出去的意思。
钟黎露出原来如此的眼神:“那三婶还挺爱慕虚荣呢。”
戴文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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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奶奶在医院一直陪到晚上,才在戴文丽的再三催促下,依依不舍地离开。
孟迎有话想跟老太太说,赶忙拿上包跟她一道。
临走前,孟迎落后两步,趁大家没注意凑到钟黎跟前,拿手挡着,对她白天的操作表示质疑:“傅闻深也没上套啊,你那个方法是不是不行?”
钟大靓女听不得那两个字。
“你说谁不行?”
孟迎当机立断改口:“傅闻深不行。”
她义愤填膺地把包挎到肩上,边往外走边狠狠唾弃:“自己老婆都不来医院看。渣男!”
几人离开,陈嫂帮钟黎把病床放下去,仔仔细细地帮她把被子掖好,才去关灯。
钟黎蹙眉瞥了眼墙上的时钟,气有点不顺。
这个渣男,这都拿不下你?
孟迎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