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洺,他动作十分温柔,就像是在抱着什么易碎品一样。
神明看的满意,然后习惯的下达指令。
神明脑海中的指令传入意识脑海,他一愣,然后坦然无比的季洺身上残存的衣物脱下来。
人已经准备好,神明便一卷绷带递给意识:“给他缠上。”
意识抬头。
神明无比温和的看着他:“这个孩子,不会接受改造身……既然如此就让他慢慢好起来吧。”
慢慢两个字仿佛加音,意识低头看眼季洺身上的伤口。
神明微微歪头,这是他的“孩子”,所以他很耐心的告诉意识:“人类的身能够承受的力量有限,这小孩既想要保留这具拖后腿的身,又想获得强大的力量,那么就得接受鱼和熊掌兼得的代价。”
强大的力量会不断撕扯季洺的身,而绷带则会治愈这一切……毁灭和治愈在他身里厮杀,最终会留下一个微妙的平衡。
就是在这小孩彻底放弃力量前,伤口的痛苦估计会长间伴随着他。
意识细心的给小孩缠绕绷带,因为绷带有富余,他便往小孩身上缠两层。
他有问神明怎么知季洺不会愿意丢弃身的,就像他也问神明怎么知己神智一样。
神明总会有神明的办法。
意识给季洺头上扎个小小的蝴蝶结。
神明看看季洺,然后伸手点点季洺脑袋:“力量就从这灌输吧。”
意识扶昏沉的小孩,他看着小孩身上的绷带有一点血迹渗出,然后又低头看看己满是血污的衣袍。
神明有留意意识的动作,他屋子中漂浮的丝线扯下一部分连接季洺头顶,不过片刻,季洺头顶绷带缝隙间『露』出的一些黑发刹那间变成灰『色』。
褪『色』一般。
同,季洺身颤抖起来。
即使小孩已经被包裹的严严实实,但意识还是能够从小孩小声的呜咽声中明白——他很痛苦。
好像快痛死过去那般痛苦。
鲜红的血终于渗透小孩身上的绷带,红『色』一点点蔓延开来,像雪山上绵绵不断绽放的梅花。
意识动作放的更加轻柔,他下意识的抬手,安抚的轻蹭下季洺的灰『色』头发。
但下一刻,意识顿住,他低头看着己腰死死勒住的一双手臂,微微愣神。
…
仿佛陷入燃烧着无尽火焰的地狱,季洺感觉己身既烫又疼,皮肉仿佛都在一块一块下掉。
但好像有什么东西己包起来,所以他才有四分五裂。
季洺用力的呼吸着,剧烈的疼痛让他的意识变得混『乱』且委屈——为什么这么痛苦,这世界上所有人都是像他这样痛苦的吗?
那人为什么还要努力活着?
……也可能,大家其实也不想活着,只是不敢死。
季洺还记得他离死亡最近的一次,那他察觉安静,非常非常安静,安静他有种莫名的恐慌。
而这种恐慌比起疼痛,更为可怕得。
季洺无意识的伸出手,他感觉己眼睛很热,比身更烫的『液』包裹住眼睛,才十岁出头的孩子不明白己心里的感受,他只是惶恐的探手,然后抓住一截衣服。
遥远而熟悉的气息突然窜入鼻尖,季洺下意识的紧紧抓住,抓住这可能会他永远带离痛苦的遥远味。
于是他不管不顾的朝这股味拱过去。
像被抛弃很久的小狗终于找可能会收留己的家,然后拼命的、死不撒手的抱住他的救世主。
系的。季洺脑袋混『乱』含糊极,他『乱』七八糟的想——即使他们都是会被别人随意处理的存在也系,他可以保护他,不过他现在还小,可能还做不。
但是,他们可以……相依为命。
他永远不会那么随意的他赠送给他人。
所以也请……请您,请他的救世主,也不要抛弃他。
…
怀里死死抱住己的小孩在哭。
他脑袋埋在意识的胸口,滚烫的泪水意识本就脏污的衣服弄得更加凌『乱』。
但意识有在意,他只是盯着怀里小孩『毛』茸茸的灰发,目『露』好奇——原来人可以流出比血『液』还烫的『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