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
门突然被用力打开, 夏烺一个激灵,他猛地头——
“小兔崽子,给我滚出来!”穿着有泛黄的老头衫的男人摇摇晃晃的站在门口, 他脸颊酡红身上一股浓郁的酒味, 可能是太醉了, 他说话都磕磕绊绊了:“去给、给老子去煮点花生!”
夏烺站起来, 他往门口走的很慢, 不仅仅是因为伤痛, 还因为爸爸在醉酒的候打人是没有轻重的。
品着嘴里那一点很淡的血腥味, 夏烺走近了男人。
男人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他浑浊的瞳孔转动, 视线停留在小孩的脸上, 像是清醒了:“你怎么不笑?”
小孩愣住。
男人抓起他的头, 长年抽烟喝酒让他的牙齿分的黄,他嘴大张大合,语气分不悦:“你在不满?”
夏烺条件反『射』的后仰了下头, 然后他猛地顿住——糟了。
果然, 男人脸『色』直接黑了, 他抓紧了小孩的『乱』七八糟的头。
“不高兴啊?”男人脸弯腰, 脸靠近夏烺, 他盯着孩子稚嫩的脸:“你没资格不高兴,现在是我在养你……我你不吗?供你吃穿还供你上学, 你他妈拿什么眼神在看我?!”
“啊?!你说啊!什么眼神?”他大声质, 夏烺一平常一样一句话没说,但这次男人很生气,他抓着小孩的撞在墙上:“你忘了是吧?谁都不要你,只有老子在养你!”
“给老子记住了, 上完这狗屁小学给我打工去,报答我!”
眼睛的位在墙上摩擦了下,夏烺的眼泪一下被刺激出来了,但是他还是一声不吭。
“……”没意思。男人松开了他:“快点去煮花生!”
头上青了,眼角也擦伤了。
夏烺看着地面爸爸的影子,它摇摇晃晃、张牙舞爪,像可怕的厉鬼。
而厉鬼……是邪恶的。
疼痛、恍惚,眼前的世界像黑白电视机信号不一样,黑白交替着闪烁。
夏烺无知无觉的上前踩中爸爸的影子,然后很快,那影子从他脚底下走了。
小孩抬头,他看着那男人走到了井边,然后往下望了一眼,随后男人头:“小崽子,煮完花生给我把着西瓜弄上来!”
夏烺微微瞪大眼点头,然后他卷起衣服擦去脸上的血:“。”
西瓜,他也想吃。
但是爸爸只会给他一小块吧。
夏烺走到厨房,他熟练的抱起一边干燥的玉米杆折断,碎屑起火,夏烺盯着那火焰一会,然后又去抱起那口大锅费力的架上去。
装水,下花生,放盐。
夏烺熟练的不像个小孩。
锅里的水咕噜噜的开着,夏烺待在厨房门后,从木门的裂缝看着外边门口处吹着风扇的男人。
他啤酒一瓶一瓶的下肚,电视的声音传来厨房,夏烺无比专注的盯着那个边喝酒边吃着凉菜的男人。
而他没有留意到的屋顶,红眼乌鸦也在上盯着他。
厨房的地面是泥土地,屋顶是瓦片,下雨有的地破损会漏水,但锅里不断起着水雾,热气却不那么容易散,于是整个厨房又闷又热,特别是现在是夏天,闷热感更加严重。
夏烺头晕脑胀的灭火,然后捞出花生。
他边装花生视线边不停地看着墙面,那里挂着一把水果刀和菜刀。
因为走神,夏烺动作慢了点,于是花生端出去的候,他又被扇了一巴掌。
“磨磨蹭蹭!”男人吼道。
夏烺沉默的承受着。
男人盯着他皱眉,他剥开一个花生:“从那个……叫什么?洛一然?反正是认识那个小孩后你怎么越来越死气沉沉?看着晦气!”
“不你把那个小孩带家里玩玩,我教教他……”
熟悉的名字从面前可怕的男人口中说出,夏烺一下抬起了头,『乱』糟糟的头弹了下,他下意识瞪大双眼忽略了嘴角的疼痛:“不要打小然哥哥!”
夏烺脱口而出。
厉鬼一样的男人一下沉了眼,他混『乱』的双眸盯着夏烺,手中的玻璃啤酒瓶举了起来,然后一下子砸在地面。
玻璃碎了一地,夏烺浑身颤抖了下。
“我夏烺长大了啊……懂得保护朋友了。”厉鬼又抓了个啤酒瓶,他敲着桌子:“爸爸也很喜欢你那个朋友啊,白白净净跟个小姑娘一样……”
男人身体摇摇晃晃的:“明天,让他在我家住一晚吧。”
“嘎——”
屋外传来刺耳的乌鸦叫声,夏烺浑身冰凉。
“砰!”
没有听到答,啤酒瓶一下在桌子边缘敲碎,厉鬼指着夏烺,他吼:“听到了没!”
夏烺目光看着院子外的水井,他僵硬且面无表情的点头。
男人满意了,他剥着花生喝着酒:“那别打扰老子了,自己一边待着去,两点的候给老子把井里的西瓜捞上来切!”
夏烺看起来很乖巧的点了头,然后他往厨房走。
男人瞥了他一眼:“去干什么?”
小孩交叉着双手,他眼睛一侧肿了起来,皮肉挤着眼睛,于是视线的转动便让人看不清楚:“还、没收拾……厨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