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他是无聊了:“想做什么?”
“喵。”
想知道姜书客在做什么。
程梓压着耳朵,低头在他手心拱了拱,猫猫条团成猫猫球。
“他啊,现下应当随岑想和姬道入了皇城,在那儿搅风搅雨。”
临江仙从篝火里随手招来一簇火苗,照得蔚蓝的眸子清澈温柔:“想亲眼看看吗?”
程梓眼睛一亮,尾巴用力甩了甩:“喵咪?”
可以吗?
临江仙搓搓猫头,脑壳都快给他搓出火星了才答:“当然。”
说完,他将托在掌心的火苗往前一送,火势迎风而涨,拉长延伸成镜框状,内里画面闪动,忽的映出姜书客那张圆乎乎的脸。
程梓顿时把目光转过去,看电视一般专注看了起来。
彼时,姜书客站在河边的柳树下,揣着手仰头看向上方。
那离地至少两米的树干上挂着根绳子,绳子上又套了个人。那人踩住脚下的椅子,作势上吊自尽,眼睛却死死瞅着下方的姜书客。
“咋的了?不是要以死明志吗?”
姜书客不慌不忙地摸出一块饼咬了口,缓缓抬脚抵在凳子边沿。
与柳娘子相似的眉眼一弯,他笑得和善又亲切:“我看你这么僵着挺辛苦的,要不要我帮你一把?”
说着,他抬脚便要踹掉凳子。
“别!”那人脱口而出制止的话,紧张得差点从上面掉下来。
他做书生打扮,面上有初出茅庐的稚气,更有戏演过了下不来台的尴尬和心虚。
“我……我就想在这儿待会儿,思考点问题。”书生板着脸强行挽尊,“思考完了我就……就自尽。”
“啧啧啧……”姜书客摇头,“三百年后人们从河边挖出你的尸骸,骨头都烂了你这张嘴估计还在,因为太硬了。”
书生:“……”
你个小屁孩哪儿来那么.毒.的嘴?上辈子是三步倒竹叶青,投胎时没过奈何桥吗?
“阿客,你怎么还在这呢?”
岑想的声音突然响起,很快,他也走进画面,一身枣红色官服衬得他长身玉立,稳重威严,眼底却有一分藏得极深的狡黠。
“哟,这家伙还没死啊?”他看见树上的人,讶异地挑挑眉,张口就是夺笋,“你看这孩子多不懂事,人家不方便踢凳子,也不知道帮一把。”
说完,他二话不说上去就是一脚,吓得书生直接蹦下地来。
“岑想!”书生像被踩了尾巴的猫,气的跳脚,“你不要欺人太甚!”
岑想挠挠耳朵:“你想求死,我帮你如愿,怎么还成我欺人太甚了?”
姜书客一脸无辜地点头:“对啊,我们岑哥生来喜欢助人为乐,你作为被助的一方,怎么如此不知好歹?”
“我……你……你们……”
可怜的书生涨红了脸,气到说不出话。
“行了行了,既然不想寻死,那就一起吃顿饭吧。我请客。”
岑想笑呵呵地上前搂住书生肩膀,跟旱地拔葱似的硬生生将人拽走。
姜书客啃着饼跟在后面,眼珠子滴溜溜地转,不知又在打什么坏主意。
眼看着岑想把书生哄到附近饭馆,三杯酒灌下肚,熟练地打开话头,从书生口中一句一句往外套话。
书生脸色还是不好,但碰上这么个社牛患者,再是谨慎到底年纪还轻,不知不觉就漏了底。
一顿饭吃完,书生被灌得醉醺醺,趴在桌子上。
岑想见状,冲跟着来蹭吃蹭喝的姜书客眨眨眼,轻手轻脚溜出了饭馆。
半晌,书生终于酒醒,迎来的是身旁空落落的位置,以及掌柜赔着笑递上的账单。
书生:“……”
掌柜:“……”
“岑想!我与你势不两立!!”
这一段影像看下来,程梓如同看了一场小品或者相声,用爪子拍着临江仙的大腿,嘎嘎嘎地笑个没完。
分开偌久,岑想还是那个岑想,姜书客也一点没变。
有他们在,皇城人民的日子大抵是鸡飞狗跳与欢声笑语齐飞,要多精彩有多精彩。
妙啊!
临江仙挥手散去留影术,抱起笑出鸭子叫的大橘猫,让他直视自己。
“高兴了?”他问。
程梓手舞足蹈:“喵喵!”
高兴了,非常高兴!
“那……”临江仙把他又往上提了一点,“我有奖励吗?”
“喵?”
程梓诧异地睁大眼睛,咬咬爪子后神色一正,扑腾着挣开他的手,又抖抖毛语重心长道:“喵,喵呜哇啦。”
临江仙,你已经是一位成熟的山神了,不能总想着让我一只小猫咪哄你。
说完,他掉头就跑,四足蹬着地面,身影在半空划过一道弧线。
芜湖起飞!
“?”
临江仙缓缓打出一个问号的同时,眼疾手快,伸手捞住他的腰,把张牙舞爪的大猫揽回怀里。
猫猫起飞失败.jpg
“不行。”临江仙正色道,“必须哄我。”
“……”
程梓一愣,随即鼓了鼓脸,宁死不从:“喵呜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