喵喵叫着扑进了刚刚上岸的他怀里。
临江仙接住糯米糍粑掂了掂,然后揉揉肚子——嗯,沉了,手感也更好了。
“喵呜喵呜!”
程梓不知道他又在心里调侃自己的体重,小爪子扒着他的衣领问他要怎么给自己打掩护,尾巴也无意识甩动拍打,次次都拍在他脸上。
临江仙捏住他不安分的尾巴,顺手揉了揉他的圆脑袋和虎背熊腰的敦实身体,补充说道:“凤先生,你想不想拜访一下多年未见的老友?”
小凤凰眼珠子一转,当即明白过来。
他是要拿“贵客登门拜访”这件事替程梓吸引鲛人目光,好让他可以顺利摸出那条被鲛皇藏起来的鱼。
诶嘿嘿,此事大有可为!
小凤凰笑眯了眼,搓着手说:“你说得对,咱们是该去拜访拜访老朋友了。这么多年不见,我可想死他了!”
程梓一个后仰,困惑道:“喵?”
我怎么觉得你不是想死他,是想他死呢?
临江仙抱着程梓顺了顺毛,看向明山:“如果我们将鲛人宫小皇子带回你身边,这座岛……”
明山毫不犹豫:“随你们使用。”
说完,他顿了顿,又说:“你们只要将他带出宫门,其他的事,我可以自行解决——包括鲛人族追兵。”
程梓眨眨眼。
临江仙眨眨眼。
小凤凰挑着眉问:“也包括鲛皇。”
“嗯。”明山微微点头,“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如果鲛皇敢像上次那样亲自动手抢我的鱼,我会让他知道什么叫莫欺少年穷。”
“……”
空气里,弥漫起了中二的气息,恐怖如斯!
程梓呆了一会儿,再也忍受不了地转身去刨临江仙的胸口,大喵大呜地叫着让他赶紧走。
再多待几分钟,他就要被同化啦!
……
自从经历过小皇子被人类钓走、反骨山被同一个人类钓走的双重屈辱后,鲛人宫自此与人族断绝往来,封闭数十年。
而今日,那紧闭的门窗正以极快的速度打开,沉寂多年的宫殿重新焕发光彩,珠玉光华璀璨夺目,将大片原本黑暗的深海照得犹如白昼。
临江仙手持藤杖,与背着手的小凤凰并肩而立,站在宫门前,看着数百鲛人从中掠出,尊敬而警惕地将他们围起。
面上虽然不显,但他们手里所持的照明用具都是镶嵌了夜明珠的钉耙、棍棒、三米大刀等兵器,不论男女个个高大强壮,甚至连铠甲都披上了。
武德充沛的同时,那种如临大敌之感也愈发明显。
“喂,我们只是来拜访一下老朋友,你们怎么弄得好像我们上门找茬一样?”小凤凰好笑地问。
在场鲛人,无一人敢答。
这位可是天地间最后一只纯血凤凰,沐浴着神话时代的余晖而生,全力施为,他的凤凰焰甚至能把半个东海蒸干。
至于他身旁那位。
承人道而生,受天命钟爱,除了天道没人能动得了的稷山山神,那就更打不过也惹不起了!
是他们愿意这么警惕吗?
不,是这俩值得。
“二位何必调侃朕的子民,以他们的身份,可接不了如此玩笑。”
门扉里,一位手持权杖,身披紫衣的男子缓步而出。
他身下的鱼尾化成了修长的双腿,身上不着珠宝,却自有皓月般明亮清冷的光芒,身后的水波荡漾着铺开一张巨大的阴影,如鱼尾一般笼罩在鲛人宫上,一个人,营造出两种迥异而圆融的气场。
他便是当代鲛皇,今年三千七百岁。
另一边,加持了几十层避水咒和隐身术,以及各种各样护身法术的程梓猫猫祟祟地从侧门溜进鲛人宫,左耳朵上挂着的小珠子微微发光,时明时暗。
这小珠子是明山给他的信物,原本是一对,另一只在他的鱼身上,越靠近,珠子就越亮。
因为程梓是猫,不好携带,所以临江仙拿红绳串了珠子给他栓在耳朵上,还故意打了个漂漂亮亮的蝴蝶结。
程梓支着耳朵抗议了好几声,他才给改成半蝴蝶结。
鲛人宫很大,其中亭台楼阁一应俱全,前庭后院和各种蜿蜒曲折的小路旁还种了各种植物,多是海底不知名的花花草草,但又奇妙的神似岸上的花草。
不仅是植物,其实这里的布局装潢,也让程梓觉得熟悉。仿佛是把江南园林一比一复刻到了海里,即使许多细节做不到完全一致,也尽了最大力气去还原。
反正程梓就挺佩服建造者能在海底找到好几棵与桃树长得差不多的植物。
程梓一边四处观察、欣赏风景,一边照着小珠子的指引往鲛人宫深处行去,不知不觉间,来到了一处相比其他地方几乎称得上荒凉的所在。
说是荒凉也不准确,准确地说是单调。
没有任何精致的装饰品,没有植物,也没有桌椅之类可供休憩的物品,只有满地磨碎了的宝石碎沙与散落在其中的贝壳。
光线顺着水波飘摇落入其间,荡起明明灭灭的柔和辉光,梦幻又静谧。
但这依旧不能掩盖此地单调的本质。
程梓想着,偷偷摸摸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