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张狂了!”张志江面色难看,愤怒不已。“大家有谁看过这个人写的那篇文章么?”
耿良辰那篇文章主要抨击的对象不是别人,就是他张志江,说他为了个人的荣华富贵,强行把武术和保家卫国联系在一起。
从而让国术变得现在这么红火,这么繁荣,其实就是为了满足他自己升官发财!
“看过。”徐重光面色平淡,不动声色:“跳梁小丑罢了,洋洋洒洒上万字,细究起来,漏洞百出。”
“哦?”张志江饶问道:“是什么漏洞?”
“他耿良辰一边说武术大师和宗师还是能打的。因为他们勤练不惰,夏练三伏,冬练三九,这样的人能不厉害吗?一边又说国术馆国考的人,只能见招拆招,打打行内人,打其他人不行。”
徐重光顿了口气,继续说道:“然而第一次国考的人,来得都是武术大师和宗师。就连中等都没排不上的预试九十九人,都是武术大师,普通的武术高手,连预试都进不去。如胡凤山这等形意拳大师,也就是评了中等,可见他连我们发出去的国考名单都没看过。”
这一下夹枪带棒,说得张志江心情愉悦,哈哈大笑道:“还有呢?还有呢?”
“第二,他在文章中说,咱们在一九三零年,组织武术大师前往暹罗武术界挑战,结果在国内享誉武术界的大师,全部大败而回,丢尽了脸面。
然而这件事从头到尾就是不存在的,文章中提到的所有中国武师,除了陈子正,咱们一个都没听过。”
“说得不错,一九三零年,正是中原大战的时候。”张志江感慨不已,“中央国术馆那一年,根本没有时间去组织什么武术大师去挑战暹罗武术界。”
“正是。”一旁的黄柏年接口道:“要真组织武术大师去挑战暹罗武术界,肯定是从国考和杭州武术大会的那批获胜者去才是。”
“这就更说明,他连国考的名单都没看过了。”徐重光微微一笑,“不过这个人的名字,我很耳熟,又谁认得他的来历吗?”
耳熟?何止是耳熟,那不就是那部将咏春拳吹到天上去的电影《师父》的人物吗?
讲述的是咏春拳“宗师”陈识来到津门,想要在津门开馆教徒的故事。
因为津门武行的规矩,外人想要在津门立足开武馆,要那么就得让津门武行的龙头老大郑山傲点头,要么挑战八家武馆,战而胜之。
如果陈识自己去打赢八家武馆,却会因此得罪了同行,难以立足。所以郑山傲建议他教一个本地徒弟来踢馆,都是津门人,武行不会赶尽杀绝,只会把这个徒弟赶出津门,而留师父在津门开馆收徒。
而陈识挑中了心术不正的耿良辰,用一年的时间教会徒弟耿良辰,利用其代替自己踢馆,连赢七家武馆。
最后耿良辰身死,陈识幡然醒悟,为徒弟报仇,大杀四方,最终还是因为津门武行人多势众,有权有势而仓皇逃离。
这个电影又是一部“咏春宗师”大杀四方,其他拳法都成了陪衬的电影。
无论电影中如何,但在这个民国世界,津门没有十九家武馆,有的只有津门国术馆二十三家分馆。
“听说过。”褚桂亭沉吟了一会,一字一句地回忆起来:“好像他师父跟薛师弟交手,被打死了。”
果然。
徐重光默不作声,心下思量:在这个民国世界,津门国术馆有三大宗师,尚云祥、唐维禄、薛颠。
随便一个出手,都能够在交手中活活把陈识打死。
只是历史上,根据逝去的武林描述,在津门,很多人找薛颠搭手,薛颠都手下留情,从来没听说把谁打死过,而且薛颠还让对方在津门开了武馆,陈识又是怎么被打死的了?
“褚师叔,具体内情你可了解么?”徐重光问道。
“唔,我还算了解内情了。”褚桂亭点了点头,刚待开口,就见到场下已经打起来了,耿良辰虽说要打十个,但国术馆的评判员缺不可能真给他拉十个人上来。
因此与他打起来的,首先就是吴氏八极拳的传人,吴顺宇。
只见吴顺宇率先出击,身上散发着一股凶悍的气息,就像是一头黑熊般的向前猛扑过来,气势凶猛骇人。
但耿良辰不与他硬拼,他脚下踩着一种奇怪的步伐,跳来跳去,但练过西洋拳击的人就能看出,这是典型的拳击步法。
耿良辰倏地一下躲过其这一撞,在吴顺宇整个冲撞出去后,翻身旋转,顺势一个扫踢出腿,凌厉无比的鞭腿如同一把巨大的战斧在空中横扫,沿途的空气都被直接踢爆,发出撕心裂肺的呼啸声,重重地击打在吴顺宇的头部上。
砰!的一声巨响,吴顺宇的身体就如同坠线的风筝,摔倒在擂台上,昏迷不醒。
随着吴顺宇应声而倒,场的所有人,脸皮狂抽,心脏狂跳,一脸的不敢置信。
吴顺宇祖传的吴氏八极拳,最是凶猛,他本人也是八极门的年轻门生,多少算个武术高手。
然而,就被这么简简单单的一招击败了?
在外人看来,只觉得耿良辰竟然能够一击就踢到吴顺宇,场上一时间更加混乱,欢呼喝彩与怒骂吼叫交织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