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昭王终于开口道:
“全力追查,务必给本王打听到今晚发生的事,一定要问清楚事情的真相!”
“是。”
跪地之人起身,悄无声息的退了出去。
这一夜,注定是许多人的不眠之夜。
包括,宫里的胡贵妃娘娘。
皇上是何时离宫的,胡贵妃根本不知晓,因皇上一直在皇后的凤仪宫。
而皇后,是这个宫里,唯一一个可以与她抗衡,也是唯一一个能隐藏风声而不被泄露的宫殿。
直到皇上回宫,她父亲大司马被再次抓捕入大理寺天牢,她的哥哥禁军统领胡弘治,被削了官职,禁足司马府的消息,才传入她的耳中。
“娘娘。”
随侍的老嬷嬷是她的陪嫁嬷嬷,此时的寝宫内,只有这个她最信任的老嬷嬷陪在身边。
“嬷嬷,太后姑母那儿可知道信儿了?”
那老嬷嬷摇头,抹了把眼泪。
“娘娘,玉芙宫外都有宫人把手,不许人随便出入。”
胡贵妃闻此,瘫坐在地上,冰凉的地砖透出渗骨的寒意,让她浑身都在发抖。
“皇上这是要禁足本宫吗?”
老嬷嬷低头。
“娘娘,许着太后娘娘那儿也已经知道了,只要有太后娘娘在,许着司马大人就不会有事?府里也会平安的。”
“嬷嬷,本宫知道,你这是在宽慰本宫。”
胡贵妃一颗心仿佛在火里油里受着煎熬。
她的发丝散乱,垂下的几缕被冷汗打湿,一双眼睛透出绝望的光。
“所谓富贵荣华,不过就是转瞬之间。”
“皇上一个简单的命令,多少恩宠便是如山的崩塌,然后……灰飞烟灭。”
“我在这宫里看透了人情凉薄,知道帝王无情--”
“娘娘,可不能这样说。”
老嬷嬷鼻子有些酸,可还是强撑着向往张望,唯恐别人听了去。
“娘娘,现在还不是认输的时候。”
“何况,何况,宫外还有昭王殿下。”
“奴婢刚才使了些银子,得了消息,这件事,并没有牵连昭王殿下,只要殿下在,娘娘和太后和司马府总有东山再起的那一日。”
胡贵妃一听到昭王,一双毫无精气神儿的眼里突然迸射出强烈的求生欲。
“对,墨儿,本宫的墨儿还在,只要这件事没有牵连到墨儿,本宫就不算输。”
与此同时,贤王府内。
一黑衣人单膝跪地。
“主子,事儿成了。”
贤王眉眼清疏冷淡的抬头。
“本王,还真是小瞧了我这位皇叔的手段。”
“宫里怎么样?”
跪地之人道:
“胡贵妃禁足,至于太后那儿,娘娘没敢透漏消息,只等着皇上做主。”
“嗯,你先退下吧。”
贤王摆摆手。
待人退下,身边静悄悄的,没有人,除了闪动的烛火在那里无声的跳动,什么都没有。
他望着闪动的烛火,喃喃道:
“这就是权利,只有坐在九龙宝座上的人才拥有的权利。”
还真是让人痴迷啊!
——
皇上论功行赏的圣旨还没发下来,传召洛九黎进宫的口谕倒是在第二日下朝后一并进入了国公府。
彼时的洛九黎正由春容梳妆打扮。
“皇上这个时候不去处理胡珏的事儿,怎么还宣召我进宫?”
身后,国公夫人无奈失笑。
“你这丫头,越来越没规矩了,皇上什么时辰做什么,自有皇上的用意,你一会儿进宫,万不可殿前失仪。”
洛九黎不敢点头,只因春容这个时候正往头发里插发簪。
“母亲放心,我自知道分寸,就是心里疑惑罢了。”
“不过也是,帝王之心,深不可测--”
“你这丫头,刚说完有分寸,怎么又敢随便议论皇上?”
国公夫人真想捂住她的嘴。
洛九黎:是真忍不住想吐槽啊!
好不容易把胡珏抓了起来,大司马府众人囚禁了起来,这个时候皇上应该忙的焦头烂额才对,怎么还有功夫宣召她进宫。
想归想,洛九黎终于还是在春容的搀扶下起了身。
国公府门口,洛九黎看到她大哥站在马车旁。
“大哥,你今日休沐吗?”
洛元良神秘一笑。
“你先上车。”
洛九黎:搞什么?这么神秘。
遂踩着马凳上了马车。
车厢里,洛九黎吓了一跳。
“王爷。”
平白无故一个大活人,不声不语的坐在车厢里,甚至连个声音都没有发出来。
“坐过来。”
萧溟玄冲着她伸手。
洛九黎走过去。
“王爷不是在宫里吗?”
“来接你。”
原本散朝后,皇上的意思是由洛元良护送洛九黎进宫,但昨晚的事刚刚发生,他担心洛九黎的安全,便出宫亲自来接她。
萧溟玄拉着她坐在自己身边。
洛九黎看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