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还有下人胆敢隐瞒。
“今日,微臣去大司马府抓人,见那胡珏一派悠然,胸有成竹的样子,微臣便起了疑心。”
“又恰巧岳父出现,提点了几句。”
“父亲来了?”
洛九黎四处看了看。
裴听颂道:
“岳父去了牢房。”
“国公爷说了什么?”
萧溟玄看向裴听颂。
“岳父说,他与胡珏共事多年,那胡珏绝不是坐以待毙的人,恐怕是听到了什么风声,我们查到的那些证据,也许——”
裴听颂张了张嘴,没敢说‘泄露’二字。
“关键时刻,我突然想起,小妹说过的那个蝶儿姨娘,没成想这一用刑,还真问出点事儿来。”
萧溟玄没说话,但脸色却很是严肃。
这个时候告诉裴听颂,他抓人的时机不对,显然也是白费口舌。
毕竟,人已经抓了。
不过也好,先探探胡珏的老底,倒也不失为一个方法。
而此时,地牢里。
胡珏坐在稻草上,手指来回摆弄着腕上的佛珠。
“洛道汉,你该放我出去了。”
国公爷听到他称呼自己的名字,挑着眉笑了笑。
整座京城,除了宫里的皇上和太后,也就宫外这几个位高权重的老家伙敢这样称呼他全名了。
而胡珏这个人,确实难对付,即便到了如此地步,他的脸上也不见任何的慌乱,甚至带了一种浓浓的压迫感。
国公爷抓了抓头发,一屁股坐在他对面,只回了两个字:
“不放。”
“洛道汉。”
胡珏像是生气了,瞪着一双鹰眼死死盯着国公爷。
“你这般鲁莽的将我抓进来,就没想过后果?”
“后果?”
“你所谓的后果,是宫里的太后还是贵妃娘娘?”
国公爷不甘示弱,大眼睛瞪了回去,时刻注视着胡珏的脸色。
“还是说,司马大人如此胸有成竹,其实早就知道大理寺查到了什么?”
反正国公府和大司马府早就势如水火,他和胡珏的身份,一个是正一品大员,一个是公爵第一等。
谁也别嫌弃谁,说白了,都是皇家的‘奴才’,谁也不比谁金贵,这样遮遮掩掩,倒不如打开天窗说亮话。
胡珏一怔:他知道这老小子难缠,没想到会这么难缠。
“洛道汉,我倒是小看了你。”
这话,不否认但也不承认。
国公爷挑了挑眉,看来,他的猜测没错,这大理寺里果然也不干净。
但也进一步说明,太后和司马府的势力有多强劲。
诚然,这个时候,宫里也的确知道了宫外发生的这件大事。
“姑母,姑母现在怎么办?父亲被带去了大理寺,那裴听颂和国公爷,九王都是一个鼻孔出气,父亲去到那儿,岂不是,岂不是——”
“别哭了,多大的人了,大事当前,合该冷静,像你这样哭哭啼啼的成何体统。”
太后按了按鬓角,被胡贵妃哭的头疼。
“来人,带着哀家懿旨,去请国公爷进宫。”
立刻就有人接了旨,转头出了长春宫。
胡贵妃也擦干净眼泪,上前低声询问。
“姑母,那皇上?”
“再等等。”
太后语气冷淡,眼底色泽幽深。
“国公爷还未进宫,不用太急。”
“是。”
胡贵妃垂了垂眼眸,虽然不想表现出太过急切的模样,可她的心思已经乱了。
她不知道,今日洛道汉为什么会被皇上临时册封钦差?皇上应该知道的,国公府与大司马府已经势如水火。
而洛道汉去司马府抓了父亲,到底是皇上的意思,还是他自己公权私用,想要伺机报复大司马府,又或是九王……
她不想表现出自己对九王的忌惮畏怯,可事实却是她的确忌惮这个行事狠戾手段变幻无常的九王爷。
就像这次,要不是她们安插进大理寺的人提前透出消息,父亲那儿也准备好了对策,太后姑母又怎么可能会安心放任。
可谁也不曾想到,父亲会被带去大理寺,又为什么偏偏是洛道汉那个泥腿子掺和了进来,这让她不得不怀疑这里面九王充当了何种角色。
就在胡贵妃沉思之时,只听太后沉沉开口。
“来人。”
“太后娘娘。”
有宫人上前跪地。
“去盯着宫门,国公爷一旦进来,就去把皇上请过来。”
“遵旨。”
宫人转身离去。
“姑母,为何不提前去请皇上?”
太后扭头看向她。
“怎么请?请来了,说什么?说多了,你可知哪一句会要命?”
“何况--”
太后拧眉,看向外面。
“洛道汉被册封为这个案子的钦差,你认为是他自己要贪这个钦差的虚名吗?”
胡贵妃一怔,娇媚的脸上顿时血色全无。
“姑母的意思是?皇上--”
“是不是来了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