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必,他不仅仅是为了向我示威,最终目的,是为了毁烧江峰年留下的证据。”
洛九黎咬着牙。
“江府纵火案,真的是他干的,这个老匹夫,还真是心狠手辣,十三条人命啊!他怎么下得去手。”
萧溟玄道:
“目前为止,种种迹象都指向他,想必他与这个案子脱不了关系。”
与此同时,皇城凤仪宫内。
“为什么不是昭王?而是胡珏?”
雍容华贵的皇后,半倚在美人榻上,手里握着手炉,嫣红的蔻丹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轻点着手炉的炉壁。
而皇后对面,坐在身形挺拔俊朗,眉眼清疏冷淡,便是不说话,都透着几分风光霁月的贤王,萧诸寒。
“昭王。”
萧诸寒语气平平淡淡,让人听不出他是何种情绪,甚至窥探不出他脸上到底是喜还是怒。
“母后以为,凭他的本事,真的能在诸位皇子中脱颖而出吗?”
皇后抬眼看了看自己的皇儿,心机颇深的笑了一下。
“昭王能走到今天这个地步,胡珏和他身后的一干谋臣功不可没。”
“皇上重武,昭王便去了战场,得了军功,可他那军功真的是凭自己的本事得来的吗?恐怕不止于此吧。”
“连母后都明白的道理,你父皇心里怎么会不明白?”
说起皇上,皇后眼中没有一丝温情,有的只是冷漠。
萧诸寒听着他母后的话,眸底闪过一丝冰冷的光。
“这才是父皇的高明之处,胡珏背后有太后,有胡贵妃,前朝门人又盘根错节,无法斩超除根,就会留下祸患。”
“既如此,倒不如徐徐图之,一方面给予胡珏想要的荣耀,另一方面,抓住他的错误,一点一点蚕食他手中的权利。”
“这样,既不会引起反噬,又让胡珏和他的门人产生父皇依旧忌惮太后和司马府的错觉。”
这也是他为什么把江府纵火案和十三条人命案指向胡珏的根本原因。
只有胡珏犯的错误越多,甚至到了天怒人怨的地步,那胡珏的死期就离的越近。
胡珏一死,大司马府一倒台,太后和胡贵妃两个女眷就不足为惧了。
而昭王那个蠢货,没有了胡珏在背后支撑,收拾起来,岂不是手到擒来。
“这就是皇权,皇权最讲究的就是平衡二字,唯有底下各方势力的平衡,皇上才能稳坐龙椅。”
皇后似乎并不赞同自己皇儿的看法。
“平衡?哼!你也太会往你父皇脸上贴金了。”
“说白了,不过是父皇用胡珏来压制你外祖父一方罢了。”
“你外祖父,正一品的丞相,却被胡珏压制了这么多年,而你,堂堂嫡出的皇子,却没有被册立储君之位--”
“母后,慎言。”
萧诸寒打断皇后的话,脸上出奇的冷静。
“这里虽然是母后的凤仪宫,可未免隔墙有耳,这种话还是少说为妙。”
皇后一怔,明白她的这个儿子,心思沉着,绝不是昭王那个蠢货可比的。
“母后明白,这种话心里想想也就罢了。”
实则,因为立储一事,她对皇上颇有意见。
萧诸寒看了眼自己的母后,眉眼清疏。
“母后深居后宫,少知前朝之事。”
“外祖父曾与儿臣说过,人,不能风头太盛,适当收敛锋芒,才会让所有人安心。”
“毕竟,皇权之下,夫妻情,父子情,兄弟情,淡薄如同一张纸,经不起任何考验。”
说完,他站起身,一身月白缎袍,衬托的他愈发温润如玉,却又散发着卓尔不群的贵气。
“母后,儿臣告退。”
说完,根本不待皇后开口,便转身出了殿门。
“皇……儿。”
皇后到嘴的话随着自己儿子的离开,被生生又咽了回去。
这就是她怀胎十月生下的儿子,与她有着同样冷清的性子。
行事与人不疏不离,不过分亲密,即便是跟她这个母后,都能客客气气,却又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皇后伸手覆上自己的胸口,喃喃自语道。
“为什么,心里这么失落。”
——
洛九黎以为萧溟玄会带她去哪儿,未曾想,马车竟是停在了九王府门口。
“走吧。”
萧溟玄拉住她。
“王爷……是带我来王府?”
萧溟玄回头,勾了勾唇。
“进去你就知道了。”
洛九黎疑惑,知道什么?
二人下了马车。
“王爷,二小姐。”
管家似乎在门口等候多时,门口的侍卫也比平时增加了些人手。
萧溟玄淡淡嗯了一声,拉着洛九黎进了府,秦隐不远不近的跟在身后。
九王府,洛九黎来过不知多少回了,自然熟悉的很。
但今日,萧溟玄没有带她回后院,而是拉着她的手,一路往西北角的校场走去。
说来,她来九王府多少次了,但还第一次来校场。
这里没有雅致悠闲的亭台楼阁,没有波光粼粼的湖面,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