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位王爷也紧随其后。
御书房内寂静无声,两只仙鹤造型的香鼎在角落里优雅的站立,嘴里喷出淡淡的雾气,香气清淡而提神。
一线阳光透过窗棂照射进来,仙鹤的影子拖在地上,那淡淡的雾气也投下了影子,飘飘袅袅,在这温暖的屋子里,似有了生命。
“臣弟,参见皇兄。”
正在书案后批改奏折的皇帝慢慢抬起头。
“坐。”
“谢皇兄。”
萧溟玄坐在一侧的椅子上。
另外四位王爷,也同时跪地行礼。
“儿臣,参见父皇。”
“罢了。”
皇帝淡淡的开口,衣袖轻摆,声音和形态里都有一些掩饰不住的疲惫。
四位王爷站起身,没有皇上发话,谁也不敢坐着,只能恭恭敬敬的站在一旁。
“昭王,你这是怎么了?”
堂堂皇子王爷,鼻青脸肿的来面圣,成何体统。
昭王斜了眼坐在一旁的萧溟玄,心中怀着怒气,不敢明说是国公爷打的,可又不敢不回皇上的话。
“回父皇,是儿臣与人切磋武技,不小心打到了。”
“噢!可有请太医看过?”
皇上合上手里的折子,声音也听不出什么情绪。
昭王道:
“有劳父皇挂记,身为武将,这点青紫对儿臣来说是家常便饭,就不劳太医费心了。”
“嗯,倒是有进步了。”
皇上淡淡的瞥了他一眼。
坐在一旁的萧溟玄挑了挑眉,心里思忖,的确有进步,如若是以往,这哑巴亏,昭王可是不会甘愿吞下。
宣王萧诸玉目光轻轻的看了一眼萧诸墨,广袖下的手指紧了紧。
同是身为王爷,同是皇上的儿子,但由于母亲不如那胡贵妃狐媚子,得不到皇上的宠爱,又没有一个当太后的姑外祖母和一个当大司马的外祖筹谋。
所以,即便身为皇长子,他也没有受到皇上多少的重视。
不过好在,皇上还没有册立太子,再加上洛九黎与萧诸墨和离的事闹的满城风雨。
他那日复一日,一颗狂躁的心也终于在萧诸墨被皇上禁足冷落时暴发了!
只是,从前那个自大自负,狂傲不可一世的萧诸墨如今竟然有了长进,倒是让他不得不再重新审视他。
另一侧,贤王萧诸寒神色平静,永远一副与世无争的表情。
至于平王萧诸平,根本不在乎皇上夸了谁,贬了谁,罚了谁,在他眼里,皇帝那个位置,他无福消受,即便是他母妃有那个念头,可他,早早就打消了夺嫡的想法。
“想必你们已经知道朕为何叫你们进宫了?”
皇帝慢悠悠的站起身,目光看向四位王爷,语气飘而远,有浓浓的怒火。
“江峰年身为朝廷命官,被人毒杀致死,尸骨未寒之时,整座府邸几乎遭遇灭门之灾。”
“十三条人命,到底是谁?敢有这样大的胆子在京城之中,天子脚下,纵火行凶。”
皇上冷怒的声音越说越重,越说越狠戾。
“父皇。”
萧诸平突然开口。
“有没有可能是那江峰年惹到了什么不该惹的人,被人杀人灭口。”
皇上目光轻轻的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眼坐在一旁的萧溟玄。
萧溟玄轻微摇头。
“平王,你可是听说了什么?”
萧诸平摇头道:
“儿臣并未听说什么?只是那江府大火灭后,儿臣去了现场,听裴听颂说,起火点在二进院和后院处皆有。”
“如果不是有深仇大恨,那就是杀人灭口,要不然以儿臣这个笨脑袋推想,就实在推想不出还有什么可能性了。”
平王话音一落,萧诸墨垂下的目光一凝,萧诸玉一愣,而萧诸寒,脸上平静如常,就连眼睛都没有转动一下。
皇上闻此,眼底闪过一丝欣慰,这几个皇子中,也唯有平王敢坦荡的说,能说出这种话。
“九王。”
皇上看向萧溟玄。
“皇兄。”
萧溟玄起身。
“关于江峰年,你查到了什么?”
萧溟玄看了皇上一眼,心下了然,皇上这是想把贪墨恤银案借着这个机会彻底摆上台面。
“臣弟刚刚查出,江峰年与一起贪墨恤银案有关。”
他的话音一落,不出意外,四位王爷皆把目光看向他。
“贪墨恤银案?”
“九皇叔,如果江峰年与贪墨恤银案有关?那这次他的死和江府纵火案,是不是就另有隐情?”
——
皇宫内发生的事洛九黎并不知道,她更不知道,萧溟玄和皇上已经借着这次事故,把贪墨恤银案推上了明面。
只因此时,她正坐在浮曲院的屋里,对面的地上,跪着那对她从江府火场被送回国公府里救治的那个叫石头的孩子和他的母亲。
“你是说,你亲眼看到马夫点燃了马厩里的稻草?”
“嗯。”
石头点头,虽然身上火烧的地方被衣服摩擦的有些疼,但母亲告诉他,面前这位天仙似的小姐,是他们母子的救命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