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大舅哥让洛元良呆立当场,上一次他也被人称作过大舅哥,只是那时的心境与今日想比,差之毫厘,谬以千里。
一旁,洛九黎有些阴郁的心情,在萧溟玄这一句大舅哥后,突然就豁然开朗了。
她依旧挽着他的手臂,仰头看他。
“谢谢王爷。”
他能为她着想,能时刻关注她的情绪,在还未成亲时就如此善待她的心,她的家人。
怎能不让她高兴。
“傻瓜,你我之间何必言谢。”
萧溟玄捏了捏她的手心,然后松开,站好。
洛九黎看着空荡荡的手里,还有些纳闷,便听到他小声道:
“在你母家,当着你父亲和母亲的面,还是稳妥些好,以免让你父亲心里失落。”
她的情况本就不同,她家人对待她成亲的问题上也较为慎重,既如此,他又何必急于这一时的亲昵。
早早让国公爷安了心,早早把她娶进门,才是正理。
洛九黎闻此,最后一点的心理负担也烟消云散了。
“嗯。”
她点头,他笑。
两人前半生都受尽了生活的苦楚,后半生就这样相携着走下去吧。
无论遇到多少血汗风雨,都一起共抗这命运。
半个时辰后,暖阁里气氛良好,宾主尽欢。
国公爷卸了一身的铠甲,威严浓重的眉眼里,除了有历经风霜洗礼沉淀下来的沉稳气度外,还多了硬汉特有的温情。
国公夫人由始至终眼角湿润,嘴角含笑。
她的小女儿是她的一块心病,无论外面被多少人指指点点她都不在乎,可一想到她小女儿曾经遭受的那些苦难,她那块被隐藏起来的心病就会渐渐浮出水面,让她喘不过气,备受煎熬。
可今日,当听到良儿把在浮曲院九王爷亲口说的那些话转达给她的时候,压在她心里许久的那块石头,终于云消雾散了。
至于洛元良和洛九卿,以及九王爷的连襟,大理寺卿裴听颂,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笑容,每个人心里都高兴。
用邢西言的话来说,今天万里无云,阳光温暖,是个大喜日子。
可就是这样一个大喜日子,却被一个突兀的消息打断,也让洛九黎心里产生了杀机。
“老爷,夫人。”
这是在宾主尽欢,但还未散席时,国公府的管家神色紧张,似乎又不得不进屋来禀报。
“怎么了?”
国公爷喝的满脸通红,但却神采奕奕。
还未管家开口回禀,身后的帘子又被撩起,是莫寒也一脸严正的走了进来。
“王爷,江府有事。”
一句话,隐含多种意思。
萧溟玄原还有些温度的脸在听到江府有事时,转瞬阴寒一片。
“说。”
语气出奇的冷。
这个时候,国公爷也酒醒了一大半,虎目瞪向管家。
管家看了眼莫寒,冲着自家老爷微微点头,言外之意,他与莫寒统领所禀报之事相同。
“回王爷,回国公爷,江府,走水了。”
“什么?”
国公爷一个没拿稳,手里的杯子应声洒落。
“江府走水?”
洛九黎也满脸震惊,这古人都有停灵七日之说,那江峰年的尸身还未下葬,怎么突然就走水了。
裴听颂脸色也渐渐阴沉起来,起身冲着萧溟玄和国公爷行礼。
“王爷,岳父,我去看一下。”
说着就要出去,被萧溟玄喊住。
“一起。”
他可不认为江府走水是偶然。
“我也去。”
洛九黎也跟着起身。
“父亲,母亲,我也陪着小妹同去。”
洛元良也起身。
“卿儿,在家陪着你母亲。”
国公爷也豁然站了起来。
洛九卿看了看手里抱着的孩子,再看看对面母亲的脸色。
今日的喜庆,恐怕到这儿会就算结束了。
裴听颂拍了拍她的肩膀。
“在府里等着,忙完了我过来接你。”
“嗯,去吧,一切小心。”
洛九卿点点头,端庄的气度完全就是一个当家主母的风范。
“父亲喝了酒,大哥和小妹也小心照看着。”
“嗯。”
兄妹俩点点头。
这时,南烛也腿脚麻利的拿来了药箱。
几人疾步匆匆出了门,上了马车,直奔江府。
而此时,江府上空,黑烟滚滚,火舌升腾,把湛蓝湛蓝的天空染成了黑黄色。
府内哭声,喊声,一切嘈杂的声响在这场大火中扭曲着,似乎所有人的恐怖感,紧张感被无限放大。
而那些拥挤而来,想要救火的兵士,百姓,手持着那一盆盆的冷水,在汹涌的火焰面前根本就是杯水车薪。
“怎么样了?可有伤亡?”
裴听颂是骑马飞奔过来的,也是比萧溟玄等人第一个了解现场情况的。
这个时候的他,干净的衣服上全是黑尘的烟屑,身后还跟着一个个子高大,满头满脸都是灰黑的陌生男人。
“末将